“那個誰”,菩提回頭叫那個男人。
男人應聲走到她身邊,拉著她離懷娘遠了些。
“她染了瘟疫,姑娘還是離遠些,這裡交給我來處理吧,屬下名叫洽川,今後姑娘有何需要儘管吩咐”。
“洽川”,菩提道:“我現在行動不便,你去城南找晏城,將方才懷娘所說的告訴他,然後到懷娘現在住的地方來找我”。
“姑娘,我先為你包紮傷口吧”,洽川說著便撕下一片衣角,小心翼翼的纏在她的頭上,腦後的傷口不算深,血已經凝固了,只是還有些隱隱作痛。
“我先送你回去吧,方才見姑娘吐血,可是受了內傷”,洽川說著就要把她的脈象,菩提趕忙躲開。
“我沒事,你先把懷孃的屍體處理了吧”。
洽川直接將屍體在坑底焚了,然後硬是要帶菩提回城,菩提擰不過他,只好讓他將自己送了回去。
她心中記掛懷孃的弟弟,一進門便直奔他的床邊,床上的男孩雙眼緊閉,臉上還是掙扎痛苦的表情,胸口處沒了起伏。
菩提心情複雜的去探他的鼻息,他的身體還溫熱著,只是早已沒了氣息。
“洽川,你先去城南給晏城報信,回來後將他和他姐姐葬在一起,他們來世也許還有緣分做一家人”。
“那姑娘不要碰他,一切交給我回來之後處理”,洽川不放心的叮囑她。
菩提沒有答話,沉默的點了點頭。
洽川走後她給男孩整了整衣衫和頭髮,誦了一遍往生咒,男孩沒有反抗,安詳的走了。
菩提靜靜地坐在房中,一直等到天將黑時,洽川這才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不好了,出事了”,洽川滿身狼狽,身上還受了傷,菩提趕忙扶他坐下。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菩提倒了杯水給他,洽川去接時她又想到了什麼,忙將手縮回,把杯中的水潑在了地上:“以後吃食一定要小心,這裡的東西不能再用了”。
洽川贊同的點點頭,穩了穩氣息道:“我今日前往城南之時,發現淮陽王命人準備了大量木柴和火油,將那裡的隔離區圍了起來,他要焚城”。
“什麼?”,菩提驚訝的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是今日才聽說,軼城也爆發了瘟疫,應當是徐城難民流竄所致,淮陽王為免禍延其他城池,所以要將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部燒死,以絕後患”。
“只有軼城嗎?”,菩提疑惑的問道。
“正是,只有軼城”。
“那就糟了,徐城與軼城之間相隔著幾座城池,偏偏只有軼城爆發了瘟疫,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若天子腳下民不聊生,朝堂內亂,那麼夏郯危矣”,菩提萬萬沒想到,竟會有人藉著瘟疫之事爭權奪勢,不顧百姓安危。
“姑娘所言沒錯,是朝中有人想要攪亂局勢,渾水摸魚”,洽川道。
菩提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腦子清醒了些:“軼城的事暫且不管,我們眼下一定要阻止淮陽王,絕不能讓他焚城,對了,懷娘所說你沒有告訴晏城嗎?”。
洽川垂下眼瞼:“沒有,我與他不便相見,本想暗中遞訊息給他,卻無意發現他早已被淮陽王所囚禁,如今徐城兵馬盡歸淮陽王之手,城南防守過嚴,我不小心被發現,奮力廝殺才得以逃出”。
“定北王呢,他也不阻止嗎?”,先不說定北王對於焚城之事怎麼看,只淮陽王將徐城兵馬盡數收攬,菩提就不信他會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