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隴西李氏府邸。
七個老頭圍聚在庭院之中,坐在石凳上捧著酒樽,笑的合不攏嘴。
此時此刻,一個個裝滿錢貫的木箱,不斷的被皇宮侍衛從馬車上卸下來,搬入府中。
李慶驚歎道:
“小皇帝坐上皇位以後,別的不說,效率是夠快啊,糧食一交,沈煉立馬就派人送來對應的錢貫,這一次集我七家之力,把堆積如山之糧全部賣出,怎麼說也能賺到個上百萬貫!”
盧虎惆悵道:“就是這錢看著眼熟啊。”
話音一落,眾人頓時默然不語。
怎麼可能不眼熟,這些都是他們交給朝廷的稅錢,哪裡想到這轉了一圈,錢又賺回來了,然而朝廷卻沒什麼損失,他們七家卻足足出了不可勝數的糧米!
李昭搖了搖頭,沉聲道:“以前的事就揭過去,現在白鹽鹽引也到手了,舊糧也賣出去了,用不了二三載,一切都會照舊。”
眾人頷首,白鹽之事,雖然讓七家大傷筋骨,補稅之事,更是如同在七家身上割肉,但是大傷筋骨也好割肉也罷,熬過了這一陣,以前該是什麼樣,以後也會是什麼樣。
無非就是讓利一些給朝廷。
這也是沒辦法之事,小皇帝出手太過陰損,若是不讓小皇帝高興,恐怕小皇帝也不會讓他們高興。
而此時,博陵崔氏家主崔舉忽然道:“聽沈煉說,咱們七家分宗的糧,不用運來長安,直接可以就近向府衙兜售,不出意料,這次咱們七家的分宗,都會把舊糧全部賣出,從朝廷手裡大賺一筆。”
清河崔氏崔藩撫著鬍鬚,笑著道: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天上掉下來這麼大的賺錢好事,若是不大賺特賺一筆,豈不是有愧老天的恩賜?何況一個月後,田裡的新糧就要出來了,這些舊糧朝廷不收,也會賤賣,朝廷現在收了,也正合我等心意。”
崔舉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就在此時,府邸管家大步走了過來,對著李昭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
“誰?刑部侍郎崔恭禮?”
李昭神色一怔,皺著眉頭看向了崔藩,道:“崔兄,你家長子崔恭禮來了。”
聞言,崔藩困惑道:“他來幹什麼?”
李昭搖了搖頭,讓府邸管家把人接進來。
崔恭禮年齡約莫三十餘歲,身形高挑,其貌不揚,一張國字臉上滿是肅然,走過來作揖道:“孩兒恭禮,見過父親,見過幾位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