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不辨時辰,然而不遠處的桌上的沙漏和那燃燒幾乎殆盡的蠟燭卻在告訴眾人一個事實,那便是天色不早了。
人們吃喝玩樂了許久,逃亡的惶恐與失去親人的悲傷似乎也隨之淡了下去。
甚至一開始的戒備,也有許多人都失去了。
所以當高明嵩提出建議說讓眾人各自分散隨村裡人回家的時候,居然也沒幾個人跳出來反對。
最後還是一直十分警醒的陳獵戶忽然開口道了一句「這不行,咱們既然是一起來的,那自然也應該在一起!更何況咱們就休息一晚。也不好叨擾人,只要村裡有牛棚,咱們便在牛棚裡休息一晚上吧。」
聽到陳獵戶這話,高明嵩倒也不為難,然而強生叔卻是明顯不樂意的,他心裡對於剛才與他交談,陪他飲酒作樂的美人顯然還有些想入非非,他本還期待著能被美人收留一晚。
如今陳獵戶這樣說了,那美人們不就沒戲了嗎?
想到這裡,強生叔立刻道了一句「陳獵戶,人家願意收留咱們就不錯了,你在這擺什麼譜啊!」
聽到對方的話,陳獵戶的眼神十分冰冷「來春嬸子可還屍骨未寒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
於此同時,旺才只也看向強生叔道「爹,咱們聽陳大哥的!相信陳大哥必定不能害了咱們!」
見自己兒子也說話了,強生叔終於不吭聲了。
而高明嵩則看向眾人道「大家都決定好了嗎?」
陳獵戶點了點頭「大家都想好了,你讓大家夥兒住一起吧。」
見陳獵戶這樣說,高明嵩很快便將對方的話複述給了那位女村長所知。
女村長與高明嵩也不知在交流什麼,女村長在聽高明嵩話音落下之後,臉上明顯露出幾分失落神色,不過很快她又笑著看向陳獵戶說了一句什麼。
高明嵩點了點頭,隨後這才轉身看向陳獵戶道「村長說雖然她很想收留諸位回屋裡休息,不過諸位既然有顧忌,咱們便也不再為難大家,恰好村裡後山處有一個大房子,是以前他們最初修建的集體宿舍,那邊屋子雖然差一點,不過不漏風,不漏雨,大家隨我們一起過去也是一樣的。」
聽到高明嵩這話,陳獵戶隨後看向婦人道了一句「那你感謝一下村長,若是回頭有路,我們來日必定重謝。」
然而聽到陳獵戶這話,高明嵩卻只是道了一句「重謝不必,你別向旁人提起此處便已經是重謝了。」
眾人來到了後山的集體宿舍,一踏入房門,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驚訝。屋內的地面打掃得一塵不染,幾張木質的大通鋪整齊地排列著,上面鋪著厚實柔軟的被褥,散發著淡淡的陽光味道。
牆壁被刷得雪白,掛著幾幅素雅的山水畫,給房間增添了幾分藝術氣息。每張床邊還擺放著一個小巧的凳子,方便放置衣物。房間的一角放置著一個古樸的衣櫃,裡面整齊地疊放著備用的毯子。
窗戶上掛著淡藍色的窗簾,微風拂過,輕輕飄動。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面點著一盞油燈,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眾人看向這集體宿舍時,明顯又是一驚。
大家都以為所謂集體宿舍多半是一個牛馬棚子。
可這哪裡能算是什麼破舊的所在,這住宿條件便是古月鎮的酒樓也未必有這樣好的條件。
「這……這是給我們住的?」有人結結巴巴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