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浮更山回去後,又得面臨繁雜的瑣碎了。
他本世外散仙,何必入這塵世。但沒辦法啊,誰讓他有了軟肋。
從此他要與她一起遍歷山河,一起看過人間煙火。
琴鶴拉起綠衫姑娘的手,放到面前輕嗅了嗅,她的味道,就和她的人一樣,同樣清幽明淨,仿若初春嫩芽,醉人心間。
“清兒……你真好聞。”琴鶴閉著眼睛,唇瓣愛憐地擦過她的手背,像在夢境般喃喃囈語著。
沈寒清心中一疼。明明可以逍遙自在……做個清靜神仙,可偏偏,就是遇上了她。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多麼繾綣動人的愛意,令人心馳神往。
可是……可是……
沈寒清鼻頭一酸,只在心底喃喃道:“可是琴鶴……我終歸,是個凡人吶。陪你走過一段溫柔的歲月,我已然感謝命運。我如何……與天地相悖啊……”
這話她沒有說出來。想來琴鶴不會比她糊塗,即使她幾次若有似無地暗示,他依然裝傻充愣。
沈寒清也很無奈。
孟稚心的病情,涼國的戰爭……沒有一樣讓人省心。
有時候她會意識到自己是個凡人,有時候又會忘了自己是個凡人。
最後沈寒清是被琴鶴抱回去的。許是這連日來太過疲倦,她竟然在半路就昏睡起來。
自己也是個不大的小女孩子呢,盡會逼自己了。
琴鶴搖頭,在心裡責備了她。
將她帶回定安侯府安頓好後,又在深夜進入了孟雲嵐的房間。
房間裡點著燭火,四角皆是華貴的明珠,即使燭火昏暗,房裡依舊富麗堂皇。
孟雲嵐也真是奢侈。
琴鶴往客椅上一坐,端起早已備好的茶杯,身上寒氣又冒了出來,冷冷地問他:“怎麼,這麼晚找我過來,申山出事了?”
孟雲嵐微笑,:“道長好眼力。”
琴鶴冷哼一聲道:“那昏庸的申山國君又鬧什麼么蛾子了?”
孟雲嵐指尖輕捻著茶杯,漫不經心地說道:“誰知道呢。似乎是……願意幫我們攻打皋塗,以嵇梁為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