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太太見大家各懷心思,一個也不說話,她又道:“秀禾是個苦命的孩子,在張家被她婆婆欺負了,她男人也不知道勸,要我說啊,秀禾這婚離得好!”
她側臉,瞥了一眼楊景天。
楊景天就說:“一會兒吃完飯,我就去找秀禾。”
和平媳婦就搭話了:“媽說的對,最近總聽村裡說老張家那個婆婆特別強勢,又喜歡佔人便宜,村裡好多種蔬菜的人家都看到那錢婆婆在田裡摸菜吃,真不要臉,咱妹妹伺候錢婆婆這麼多年,肯定受了不少苦。”
楊和平也附和道:“都怪咱們糊塗,錢婆婆當年找媒婆來給咱妹說親那會兒,咱們都沒仔細打聽打聽他家二老的人品,只看著張建國挺老實一人,就應了這門親,可憐秀禾,嫁過去受委屈了。”
楊安泰笑他哥:“你還說妹夫老實呢,我看你比他更老實!”眼中有意無意的瞟了瞟他嫂子。
楊和平:“怎麼說話呢你!”
安泰媳婦聽出自己男人這話得罪了人,趕緊出來打圓場:“大哥大嫂,你們別聽安泰的,他這嘴巴,慣會胡謅的!要我說啊,秀禾妹妹在張家吃了那麼多苦,天天干活,肯定累瘦了,要不我去後院抓兩隻雞來,一會兒讓爸送去秀禾家,給她補補身子。”
安泰媳婦這是預設了秀禾還住在張家。
和平媳婦一聽這話,也開始獻殷勤:“是啊,爸,媽,我前些日子把攢的錢拿出來買了些進口的核桃奶粉,本來是想著,我家老大楊磊馬上要考初中了,給他喝點進口的奶粉補補腦,我記得秀禾妹妹的兒子也快四歲了吧,過不了多久,也是要上小學的年紀了,不如待會兒讓安泰陪爸一起去看望秀禾,把這奶粉送去給秀禾的孩子喝。”
詹老太太就直接把話給挑明瞭:“你們爸一會兒是去接秀禾的,秀禾既然離婚了,肯定不會再住張家了。秀禾的兒子也會一起接過來。和平媳婦,你待會就收拾一間空屋子出來,就把那間雜物房收拾出來吧,別的傢俱什麼的不用準備,秀禾會從婆家拉回來。”
又看了一眼楊景天。
楊景天點頭應道:“秀禾當年的嫁妝全是我跟和平兩個人給她打的,什麼木櫃,木床,梳妝檯,桌椅板凳,木盆之類的,還有兩床棉被,待會兒和平跟安泰就跟我一起去接秀禾,順便把那些傢俱都拉回來。”
楊和平跟楊安泰聽了只點頭。
詹老太太又說:“秀禾念及兩位嫂嫂辛苦,說是傢俱拉回來都分給兩個嫂子用,她自己只留一床一被。和平媳婦,安泰媳婦,你們商量下各自需要什麼,回頭分給你們。”
和平媳婦一聽這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雖說她愛財如命,最喜歡貪小便宜,每次都偷摸的藏了些賣糧錢的零頭,可她婆婆也從來沒戳穿過她,只當是預設她這麼做,她就對婆婆挺服氣的。
她笑嘻嘻的應道:“爸,媽,我跟和平這屋裡啥也不缺,看看弟妹需要啥,讓秀禾給弟妹就好!”
安泰媳婦趕緊接話道:“我這屋也不缺什麼,秀禾妹妹以後帶個娃,不方便的地方肯定多,那些傢俱就讓妹妹自己留著用吧!”
她心裡想的卻是,自己挺喜歡公公給秀禾做的那個梳妝檯的,樣式新穎別緻,當年可是羨煞了十里八彎的新婦們。但大嫂都那樣說了,自己哪好意思開口要東西?
詹老太太滿意的笑了,“你們兩個都是好媳婦,既然你們啥也不要,那和平媳婦說的奶粉,安泰媳婦說的雞,都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兩個媳婦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