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顧不得許多,又搶過一支羽箭,這次引弓盯住了王子騰,略一猶豫,弓箭一轉,死死盯住了賢德貴妃賈元春。
“你......”
李修大喝:“再不見面,我殺了貴妃,看賈家還怎麼和你們一條心!王子騰,你不救你的外甥女嗎?賈敬,你不救你的大侄女嗎?”
賈元春氣的滿面潮紅,哆嗦著指著李修問問他真的敢否?
樹上那人此時哈哈大笑:“好一個李敦煌,我家王爺敗在你手裡真是不冤。這次先放過了你,日後再見時,定會還你一箭。”
“呸!你家忠順王爺自身難保,此時去面見聖駕苦苦哀求,或許還有一命,再晚點,等我破了此局,你家王爺就是義忠一般的模樣。”
“好說好說,來日再見。”那人哈哈大笑,竟不顧自己的傷勢,一隻手拉住一條早已藏好的繩索,藉著樹梢反彈之勢,猶如飛鳥一般飄然而去,口中竟還笑道:“王子騰大人,我家王爺很快就要來了,他要將功贖罪,徹底除了聖上的心病。李敦煌,王爺恨你不死,那兩箭不過是個見面禮,請君笑納...”
支呀一聲,在那人的漸漸遠去的笑聲中,聖恩寺大門緩緩而開,一位緇衣老道,邁步而出。
李修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百官擋道終究是成了事,忠順殺心再大,也不敢屠盡朝中百官。
派人來殺自己,也是洩憤之舉,能殺就殺,殺不得就走,總要給自己一個教訓。
而賈敬,終於在賈元春“命危”之時,親身相見了。
這一局,自己贏了!
太上皇所依仗的不過是王子騰的京師大營和四王八公的聲威。
北靜王水溶就在不遠處圍著這裡,已經和太上背道而馳,而自己又逼得賈敬現身,只要讓他跟著自己離去,王子騰也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手下還能留下多少人或未可知,八公家也少了寧榮兩家。
剩下的事麼,也該聖上亮出他的後手了,他自己解了聖恩寺前的刀兵,已經是盡力而為!
王子騰臉色灰敗起來,李修所做的事,正是他的七寸。京營節度使本就該是賈敬的,因為那原本是賈敬之父代化公的舊職,賈敬若不出家,就算承襲不得寧國公,就算如賈赦一般是個一等將軍,這京營節度、九門提督,也是他的。
心懷忐忑的去看在此處的手下,果然有幾位把總激動的喊出了聲:“可是將主當面?!”
賈敬此時,不復什麼全真模樣,忽然站直了身子,虎步而行,伸手撥開圍在賈元春面前的宮人,自己擋在了她的面前,瞪著李修,又看看坐在地上一身是土痴痴望著自己的賈惜春,心內長嘆,一個王爺終老青燈,一個王爺首鼠兩端,真是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罷了,罷了!
自己引出來的禍端,還是自己了結了吧。她好不容易留給自己一個女兒,怎能不盡人父之責。
“李修李敦煌,放下弓箭吧,不用在老夫面前惺惺作態。不就是想釜底抽薪麼,老夫隨你走一趟就是。”
轉回身對著寺廟深處說道:“應嘉兄,沉酣一夢終須醒,冤孽償清好散場!敬,先行一步了,告辭。”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