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諸位請聽我言!”
王甲禮振臂高呼:“可知因何如此麼?”
皆喊不知。
李修怕他們喊的聲音大嚇到了黛玉,請著黛玉遠離了人群,坐到瀑布那裡去,有轟轟的水聲,擋住了嘈雜的人聲。
王甲禮大聲疾呼:“只因六年前,太上在位時,忽然啟用了一大批原本被罷黜的官員。這些人此時都牢牢佔據著州府高位,害的下面的官員升遷不上去,所以我等即便是高中,也要淪落到無官可授的局面。故此,只能取士三十六。”
一個學子悲憤的喊道:“官吏罷黜若不是因為黨爭,定是酷吏貪腐之輩!怎麼又能起復的呢!那我等豈不是要等著他人致仕還鄉後,才能有機會補序?”
“你想的美!”有人反駁他:“先想想此次怎麼能中吧。我等來草木書院的,大都是直隸、西北、關外三地的學子。諸位莫要忘了,江南三省,才是歷科中舉最多的地方。我們等了三年,江南士子又何嘗不是積攢了三年的人才。此戰堪虞,凶多吉少啊。”
人群嘈雜起來,都沒想到朝廷錄用的名額這麼的少,各種幽怨撲面而來。
黛玉一扥李修的衣襟,李修轉過身來看著她。
“你可有把握的嗎?”
李修不答黛玉的話,起身站起來,找個了半截高的樹樁,站了上去。
“爾等可是怕了?!”
他這一嗓子,喊蒙了在場的所有人,連遠處的賈政和山子野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李修用手一指這些學子:“餓,我等不怕,因為是有書讀。冷,我等不怕,因為是有書讀。就連被困在京城,我等最怕的是什麼?!”
“無處可讀書!”學子們悲憤的喊了出來。貧困交加的他們,找不到一處可以落腳之地,連個筆墨都擺不開的窘境,才是心裡最寒的地方。
李修一指林黛玉:“此女!我敦煌李修的世妹!她是一介無父無母的孤女,寄身在親戚家的屋簷下,遭遇可想而知。不比我等好到哪裡去!
嬌弱如斯的女孩兒,尚能抓住一線的生機,果斷的用九牧林的香火印,與我聯盟在皇天后土鑑證之下。可見心意之堅!”
黛玉先是吃了一驚,聽到是在說自己,趕緊的站起身,雙手叉在小腹前,心裡是又悲又喜。
悲自己的身世,喜自己的眼光。
李修繼續言道:“不就是三十六嗎?不還有三十六嗎?比之她的一線生機,要好上多少?!爾等心意,尚不如一女子乎?!”
王甲禮率領一眾身上都是補丁的學生,正衣冠,撣袍袖,拱手在身前,深鞠一躬。
黛玉晃了一下身子,穩穩的福下身子去。
李修哈哈大笑起來:“這就對了!怕什麼?有什麼可怕!我們草木書院有這麼一個鎮山之寶在,不會輸給他人一絲的意志!
諸位同窗好友,林娘子之父的牌位就在山下,我勸諸位,沒事就去多拜拜。那可是當年的探花郎。林娘子把其父林探花的所有時文、書稿、論題都拿了出來,還有姑蘇林家五代的藏書,還有閩越林、羋兩家送來的五代藏書。我等,不比江南學子短可學之書!”
眾學生屏氣凝神聽李修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