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聲呢,就是馮紫英喊的。
李修回頭瞪了一眼馮紫英,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還要我從頭調教的嗎。讓他們狗咬狗多好玩,真當著我會死在這裡呢?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有的是辦法折騰他們。
趕緊拿話堵住番子,客氣的去問九門把總:“您先說,您抓我的罪名又是什麼?我也好分個輕重緩急,看跟誰先走合適。”
“我...有人告你...也是偷竊!”
“哦。我又偷了誰家?”
“誒~~~寧國府。”
禁衛的番子都無語了,就不能換個說法嗎,跟著我們學有意思嗎?他要是說還有同夥,你們怎麼辦?
李修果然說道:“巧了!我還有一個同夥,您要不要一起抓了。”
把總一咬牙:“說!他是誰?”
番子頭嘿嘿就笑,傻子,你上套了知不知道,他肯定說一個你們抓不了的人。
李修如他所願,笑嘻嘻的告訴了他人名:“不管是御賜的寶貝,還是寧國府的寶貝。都是我和榮國府的賈寶玉一起犯得事。他給踩點,我去偷。贓物呢一分為二,我車上有些,剩下的呢在一口棺材裡藏著。本來是想著事後風平浪靜了再分賬。既然各位都追了過來,我也就老實的交代。”
“你閉嘴!”番子喝罵一聲。
把總刀都抽了出來,你當我是傻子是不是?我家大人的外甥,我能不知道他是誰嗎。你這是誠心誣告。
馮紫英催馬向前,用手中的馬鞭啪的一下,把鎖鏈抽到了地上。
冷眼看著他們說道:“這可不能給你們人了,事關一位國公府的公子,可不能讓你們這麼輕易的帶人走。”
“什麼意思?攔著禁衛辦差?”
馮紫英對番子頭拱拱手:“不敢。只是要公事公辦!你們兩家誰拿來本部堂倌的手令,我就給人。否則,我五軍都督府也想辦一辦這樣的官司。”
李修點點頭,馮紫英這話說的還是有點水平了,擺明了就是和你們搶功,真真假假的誰都知道怎麼回事,可你們就是沒話說。
番子頭也想的明白,這裡面牽扯到國公家,他們要沒有個手令,是不可能從五軍都督府手下要人。
無他,寧榮二府,都是軍功起家的勳貴。上一代寧國府當家人賈代化是五軍都督府大都督,而榮國府賈代善則是九省檢點兼九門提督。
馮紫英這位軍中的子弟,擺明了要護短,你能拿他怎麼樣?官司打上金殿去,皇上也得當看不見。
一切的變故,就因為那三個字賈寶玉。
賈家第四代的嫡子,一品誥命史太君的寶貝孫子。禁衛番子也得避著些走路,萬一剮蹭一下,賠不起。
九門提督府就更別說了,當家大人王子騰,不但是他的親舅舅,還欠著賈家好大的人情呢。你抓他?是嫌命長。
李修既然說了他的名字,馮紫英就不能讓李修走。正常的結果是馮紫英捅了李修,隨便說個暴斃了事。給你們帶走,那是絕無可能。
這也就是李修見了馮紫英交代的話,甭管誰來,我只要一說賈寶玉的名字,你當街殺人都行,他們準保沒脾氣。
另一個李修呢,躲在石頭裡是瞠目結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視這些如狼似虎的官差如草芥。我是該為自己叫好呢,還是該為天下一哭。
李修乘機教導他:“看見了嗎?家天下的官場就是如此。你一心想求取的功名,以後也會和他們一樣。我隨口胡說八道,你就要投鼠忌器。為什麼呢?你怕了!你怕自己的官位不保,你越是做官,你越怕這個。”
“所以兄長就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