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直吐舌頭,這確實夠難的,想想自己考大學時,不也有受不了成績結果了結自己的嗎。
高考難,古今同理。
“侍郎大人,就不能安排個應急處理的辦法嗎?哪怕派幾個大夫候著也行啊。”
左侍郎搖搖頭:“自古的規矩,貢院內除了考生、考官、巡視還有監場的兵卒外,外人一律不得入內,謹防私藏夾帶。龍門一關,考不完是別想出來。死幾個考生沒事,萬一有考場舞弊的事,死的人可就多了。”
李修默然不語,看著那扇積滿了灰塵的大門被兵卒吱呀呀的推開,滿院的灰塵隨著門開的空氣對流飛舞了出來。
背身站著擋在左侍郎身前,等著空氣中沒那麼大的土腥味了,才讓著左侍郎進去。
真是滿目淒涼,狐兔叢生,一人多高的雜草能擋住房子,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樣子。嗡嗡的蚊子隨著人群進來亂飛,金陵的八月不冷,今年又趕上個秋老虎,臭烘烘的腐草味道直衝鼻子。
兵卒們點上火把和艾草燻著蚊蟲,趕著野兔和狐狸搬家,一窩一窩的老鼠也跟著亂跑,絲毫不顧忌狐狸的捕食。
李修給自己點上菸斗,既能燻蚊子又能壓驚,心有餘悸的琢磨一個問題,我那便宜姐夫賈珠是不是就在這裡考過試?就這裡的條件,一旦染上風寒瘧疾,一準就是個死。
順著甬道一排一排房子看過去,房子塌的喊過兵丁來整修一下,桌子歪的墊一墊,椅子腿啃壞的,隨便找個木棍綁上能站著就行。
李修還真是很認真的檢查著一間又一間,算是作為後來者對這些古代考生的一種憐憫吧,為了爭取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們做了最大的犧牲。
很難想象後世要是這樣封閉的考試,哪怕環境比這裡好上十倍,整理的像公園一樣,考生們也承受不了。
不容易啊你們,我幫著給整整,運氣好的坐我整過的房舍裡,也能舒服些。
李修神神叨叨的唸叨著,把官服下襬系在腰上,跟著一起收拾。
兵丁們可不像李修那樣精細的幹活,大掃把一揮就算完了事,地上的雜草能燒的就燒,點不著的用鋤頭夯兩下就得,反正明年還長呢,費這勁不值當。
李修不好多說,左侍郎說過了這是規矩,魚躍龍門就是要這樣死中求活,否則憑什麼你去做人上人。不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怎麼能天降大任。
左侍郎自然不會幹活,轉完了所有房舍後,檢查了茅廁和水缸:“水缸涮一下換新水,茅廁用石灰和蒿草清乾淨。”
吩咐完就去叫上還在鋪鋪板的李修:“走吧,該考官們進場看看了,再有什麼疏漏,他們自會呈報上來,一晚上的時間,夠用的。”
李修知道這是剛才給人家擋灰擋對了,叫你一聲可是有面子的事,拍拍手跟著出去,直起腰看看四周,調了一營的兵卒,乾的就是快,總算能看出這是人能待的地方了。
回了自己的房舍,洗洗乾淨後,去找自己老爹。
“爹,我想著備點藥行嗎。我看裡面的環境實在惡劣,萬一有考生突發急症,咱們也好及時救治一下。”
李守中不急著答覆:“先等等再說,看今年考官的主意再定。我們不要越俎代庖,容易招人嫉恨。”
“行,我知道了。今年考官是誰啊?”
“體仁院總裁,甄應嘉。”
得,又一位紅樓中人要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