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目光交錯一瞬,隱約藏匿著許多不言而喻的秘密。
陸睿爽朗一笑,“那倒不是,你們結婚這件事情也沒有張揚,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
時音不置與否,感受著眾人朝自己投過來的目光,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認識?”祁崢嶸這會方才從驚愕中慢慢回過神來,他沒有察覺出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只是微微蹙著眉有些不滿地問道:“怎麼不早說呢?”
他身旁的黎裕沒有說話,視線始終落在時音和陸睿身上,目光中似乎別有深意。
時音驀地對祁崢嶸一笑,溫聲道:“也就是見過幾面,不是很熟。”
陸睿沒有否認,唇角的笑意迷人又優雅,“是啊,算不得認識。”
祁嘉禾盯著他,眉間的褶皺愈發深刻。
兩人三言兩語就解釋過了這件事,於是便沒有人再追問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再加上傭人已經來叫過一次,時間也早過了飯點,於是一堆人便前前後後地出了房間。
祁崢嶸和黎裕兩位最為年長,走在最前面,時不時說著些家長裡短的事情,時音的名字偶爾出現在兩人口中,每當這時,黎裕總會微微側眸看上她一眼。
時音和祁嘉禾並肩站在一起,一抬眸就對上老人家的目光,於是友好地對他笑了笑。
陸睿就跟在黎裕身後,雙手插兜地朝前走,始終沒有回頭,步伐從容不迫。
祁嘉禾一路沒怎麼說話,臉色始終緊繃著,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時音有預感他是因為剛剛陸睿的表現所以有些慍怒,果然,落座之前,他終於沉著嗓子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了一句:“跟你說什麼了?”
“一句廢話。”時音目不斜視,表面笑著回應長輩的問好,一邊用嗓子低低地出聲,為防別人看出端倪來,連嘴皮子都沒動一下,“沒看我都沒搭理他嗎?”
祁嘉禾這才滿意,面色和緩了幾分。
驀地多了兩個生面孔,可飯桌上的氣氛倒是沒有多尷尬,主座上的兩位老人家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些年輕時候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時音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黎爺爺一直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自己。
那目光不算凌厲,可也足以讓人警惕三分。
她覺得很奇怪,黎家這一老一小都很奇怪。
長輩在飯桌上聊天,小輩自然不能說什麼,大家都在埋頭吃飯,安靜地聽著兩位老人家講著年輕時候的趣聞。
“想想你都多少年沒有來過內地了,在這邊吃住還習慣吧?”祁崢嶸笑呵呵地示意黎裕嚐嚐面前那盤松子肉丸,一邊說道,“知道你不吃辣,特意囑咐廚房做的鹹甜口。”
“有勞有勞。”黎裕笑著,嚐了一口,沒急著點評,反倒接著他的話說:“真是有好多年沒有來過了,想想上次過來,還是多少年前了?快二十年了吧。”
“是啊,一眨眼,孩子們都長大了。”祁崢嶸笑呵呵,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祁嘉禾,“對了,黎爺爺上次來內地的時候,還來咱們家做過客,還見過你呢,那時候你該有……十二歲吧,你還有印象嗎,嘉禾?”
祁嘉禾頓了頓筷子,神色不變,“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