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祁嘉禾如鷹隼般銳利的視線緊緊鎖在陸睿的臉上,頓了頓,才繼續道:“如果你們對所說的‘一家人’,就是這種態度的話,我想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平淡得好似在敘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偏偏,這片雲淡風輕背後又暗含了令人心驚不已的寒意。
明明沒有用特別嚴肅的語氣,可這話說出來,卻無端讓人覺得無路可選。
陸睿的額頭已經密密麻麻布上了一層薄汗,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祁嘉禾所說的正是自己所期待的,他卻還是會有那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不行!時音是我們黎家的人,怎麼能就這麼算了?”黎裕卻急了,趕緊看向陸睿,厲聲道:“阿睿,向時音道歉!”
陸睿緊繃著臉和祁嘉禾對視著,鏡片上的反光閃現一瞬的銳芒。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黎裕愈發惱火,猛地一拍桌子,拔高音調道:“陸睿!你怎麼答應我的你忘了嗎!是不是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你現在這樣,成何體統?!”
陸睿緊繃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猛地一蹙眉,有些反應過激地看向黎裕,鏡片掩映下的雙眸充斥著無盡的怒火,“讓時音回黎家,可以。但是她不能分得一分財產,黎氏能有今天的規模,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一份力,她沒資格!”
此言一出,還不等在座的各位有什麼反應,黎裕已經盛怒地從座位上猛然起了身。
他面色憋得通紅,抬手指向陸睿的時候,渾身都因為憤怒而不斷顫抖著——
“混賬!”
他語氣震怒,聲如洪鐘,滿含失望。
“外公您何苦為一個根本沒有感情的外人而發火?”陸睿也起了身,面色冷漠地看著他,毫不示弱,“時音和我們除了血緣上的關係,根本就沒有任何瓜葛,您費心費力為她謀求好處,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顧!”
時音看著陸睿,秀眉微蹙。
“陸睿!”祁崢嶸對這個後生的無理感到非常不滿,當即便揚聲喝了一句,面色十分難看。
而黎裕顯然是被他這番言論氣到了,抬起手指指了陸睿數下之後,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大口急促地呼吸了幾口空氣後,老人家面色一僵,手臂猛地往下一放,整個人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被絆坐在太師椅上,眼睛一瞪,便立時歪著頭昏死過去。
“外公!”陸睿總算變了臉色,一個箭步便衝上前去想要看看情況。
祁崢嶸騰地一下起身,臉色也是大變。
時音吃了一驚,心裡猛地一沉,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只見身旁人影一晃,祁嘉禾已然站起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場面在一瞬間變得慌亂起來。
時音沒空去管祁嘉禾這個當口要去做什麼,她三步並作兩步便走到昏迷中的黎裕身旁,不顧身旁的情況,兀自分開他的眼睛看了一眼,瞳孔明顯擴大。
她猛地扭過頭,面色緊張而嚴肅地問陸睿:“外公是不是有心臟病史?”
這關口也沒人在乎到底眼前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仇人,猛地被問起這個,陸睿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拔腿就要往外跑,“對,車上有藥,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