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身後卻傳來那人沉穩的聲音,叫的是她的名字:“許佳怡。”
她本來不想回應,可約莫是心裡還帶了那麼幾分希冀,她停下了腳步,卻沒回頭,只是背對著他,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告訴我,你到底怎麼想的。”秦宵墨說。
許佳怡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或者,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發神經的人明明是他,反過來說她不可理喻的,也是他。
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能理解,可這也不代表他可以肆無忌憚地不拿她當回事。
許佳怡回過頭,目光清明地看著他,一字一頓,說的極為認真,“之前我可能確實對你有點什麼想法,但我並不覺得我做過什麼困擾你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我的心意對你而言是一種累贅的話,那我向你道歉。”
頓了頓,還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她便接著道:“但,無論我做過什麼,都不足以成為你捉弄我的理由。”
“捉弄?”前一句話秦宵墨還沒回過味來,便被這個詞語吸引了注意力。
他微微蹙著眉,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看向她的視線裡,浮現出幾分迷茫:“你覺得我在捉弄你?”
許佳怡沒有回應他的困惑,但堅毅的目光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秦宵墨收回目光,拾起桌上的那兩本書,朝她走過去,“許佳怡,你真的讓人看不太懂。”
走到她面前,他抬起眼皮同她對視,視線安靜,仿若平寂無波的湖面。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極端鎮靜,才讓他看起來有些一反往常,他更像是刻意壓制住了什麼情愫,只等擲入那枚關鍵性的石子,漾開的漣漪便會輕易催生出驚濤駭浪。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麼還要舉棋不定?”他這麼說著,看向她的目光中暗含著隱忍的情緒,他拿著書的手用了幾分力氣,關節處透出微微的青白色,“反過頭來,又在我面前說出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說起來,明明是你在捉弄我吧。”
這話讓許佳怡聽得一頭霧水,但她還是依稀能夠辨別他說的似乎不是什麼好話。
“你要是在工作中遭遇了什麼不太愉快的經歷,那我很抱歉,但這不代表你可以藉機把氣撒在我身上。”許佳怡正色,還在一板一眼的跟他講道理。
秦宵墨卻早已變了眼神,向來清潤如水的眸子裡,竟然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薄怒:“你還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突如其來的怒意讓她懵了一下,她無措地看著他,眼眸裡閃過稍縱即逝的慌亂。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已經洞悉了自己所有的心思,下一秒就會說出傷人的難聽話來。
可他只是拔高音量說了這麼一句,很快便恢復瞭如常般的冷靜,看向她的眼神也逐漸冷卻下來。
“我沒有那麼寬廣的胸襟,也並不準備祝福你和閆知羽。”他說著,把手裡的書近乎強硬地塞到她懷裡,語氣幾乎是咬著牙的,“雖然現在說這種話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但是考慮到你讓我不太高興,所以我也不準備再和你保持什麼朋友之間該有的距離。”
許佳怡後知後覺地接過書,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她心底有細小的希冀,有預感他接下來會說什麼,但或許是太過震驚,她又有些難以置信。
“許佳怡,我比你想象之中要忙的多,也過了那種能說甜言蜜語的年紀,所以,我大概不如你那位學長有競爭優勢。”他看著她,無比認真地說,“但我還是想請你再做一次選擇,趁著為時不晚,你還有機會反悔的時候。你願不願意,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