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幾句話祁清姝只是隱隱點出了時音的作風不正,那麼這兩句,便是直接挑戰了祁嘉禾的底線,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娶了這種老婆,你綠都不知道怎麼被綠的。
驀地被這麼一呵斥,祁清姝也是來了勁,側眸看著祁東青毫不退讓地反駁道:“我說的不對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事有多不對勁,說什麼不告訴我們她和周南交往過是怕膈應人,我看分明就是在為自己水性楊花做掩護,她不說,誰能在她身上留個這麼個心眼?她要是早說了,佩佩能有這麼一天?!”
祁佩佩早就把頭埋到了胸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姜瑩也是臉色鉅變地看著祁清姝,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而祁東青則是氣得坐在原位連氣都喘不勻了,心裡無比後悔自己一開始把時音叫了過來。
從頭至尾都沒說過什麼話的祁少禹則獨自坐在沙發尾部,和眾人隔著一段距離,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一出鬧劇,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當事人時音巋然不動地坐在祁嘉禾身邊,心裡雖然有些憤怒,可卻也沒有惱火到想要口不擇言地反駁的地步。
她更在乎的,其實是祁嘉禾的看法。
她擔心他真的會相信祁清姝的話,覺得是自己水性楊花挑撥離間所以才導致了祁佩佩的被分手。
於是她按捺住自己焦躁的情緒,側眸看了一眼祁嘉禾。
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冷眼看著眼前的幾人,深邃的黑眸裡透出幾分不耐。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旁的目光,他驀地側眸朝著時音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撞,他臉上沒有時音預想中的憤怒和奚落,只是格外冷靜平寂。
那目光朝她深深地望過來,像是洞悉了她心底所有的想法。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可驀地,時音卻突然沒來由地有了種“他相信我”的篤定。
時音恍惚覺得她和祁嘉禾似乎對視了很久,可事實是,他只是側眸看了她一眼,很快便處變不驚地收斂了神色,回頭冷冷說了句:“鬧夠了沒有?”
對面的祁清姝原本正在不依不饒地和祁東青爭執著這件事的是非對錯,驀地聽見祁嘉禾這麼問了一句,她便直直地朝著他望過來,按捺著性子略帶憤怒地說道:“嘉禾,你不信我?”
祁嘉禾沒應聲,神色中隱隱透出幾分不耐煩。
他將目光落在祁佩佩身上,沉沉地喊了一聲:“祁佩佩。”
他鮮少直呼家裡人的全名,而今這麼一句出來,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氣氛不太對勁。
祁佩佩被點到名,頓時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祁嘉禾一眼,巴掌大的小臉上已然沒有了之前的委屈難過,剩下的只有慢慢的畏懼和謹慎。
“你來說。”祁嘉禾說。
祁佩佩一顆心猛地加快了速度跳動,她有些畏縮地看了祁嘉禾一眼,又很快地看了時音一眼,臉上明顯帶著幾分心虛。
“你分手的事,和時音有關係麼?”祁嘉禾如是問道,語氣沉穩平寂,比起詢問,更像是在逼著她說出實話。
知道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了,祁佩佩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地說了句:“好像……有點……我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