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女人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反應搞得嚇了一跳,忙湊近了問:“怎麼了?”
陳浩擰著眉,面色有些陰沉,看著那家香料店的招牌,半晌都沒說話。
片刻後,他沉著嗓子開了口:“沒事,走吧。”
他想起來了,那女人是尋味坊的主廚,之前在秦宵雲家裡見過面的。
不過是個廚師而已,想必也沒途徑沒必要和秦宵雲告狀。
再者,她剛剛也未必認出了他。
他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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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時音下班有些早,買了新鮮的食材回家的時候,祁嘉禾還沒下班。
她一邊熬湯一邊想事情,心裡記掛著白天在商場看到的事情,糾結再三都還沒個結論。
她想得太入神,以至於連後面祁嘉禾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廚房門口都沒發現。
“你是要炸了廚房麼?”清冷耳熟的語調自門口傳來,時音回眸一看,見他正倚在門框上看著自己,滿臉都是奚落的表情。
鍋裡的羅宋湯已經有些煮過頭了,時音連忙關火盛盤,揪了一小把碾碎的迷迭香撒了上去。
“這是什麼,大亂燉嗎?”
祁嘉禾已經再自覺不過地坐到了桌旁,見她端上來一碗色澤明豔食材豐盛的湯,不免有些嫌棄。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吃過飯,時音給自己盛了一碗,解釋道:“這是羅宋湯,起先發源於烏克蘭,後來經過滬菜廚師的改良,成了一道具有本國風味的外國菜。”
祁嘉禾低頭嚐了一勺,“我還以為你只會做菜。”
“實踐也是需要有理論支援的好不好?”時音吃了一大口土豆,含糊不清地說道,“我上大學那會,理論課每回都是滿分。”
“看來還是個優等生。”祁嘉禾淡淡一笑,語氣說不出是在調侃還是在嘲諷,“那如今怎麼混成這樣?”
尋味坊雖然也不差,可江城明明有更好的餐廳,以她一身絕學,絕不該侷限在這樣一家高不成低不就的飯店,每天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還只能拿一點為數不多的薪水。
時音頓了頓,拿勺子在碗裡攪了攪,“你懂什麼呀,這叫情懷。”
真正開始工作的這幾年不是沒有獵頭出更高的工資挖過她,只是她念著尋味坊是時錦程工作的地方,以及元叔的情分,所以才一直沒走。
“我確實不懂。”祁嘉禾微垂著眉眼,看也不看她,兀自道,“我只知道你這樣固執,挺蠢的。”
“喂,你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吃人嘴軟啊?”時音放下勺子,瞪眼怒視他,“吃我做的東西就不能說點好話嗎?”
“你還住我的房子,我找你要過報酬嗎?”祁嘉禾閒閒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再淡定不過地喝了一口湯,“後面那句拿人手短被你吃了?”
時音噤了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見他的左臂似乎已經能正常活動了,心裡不免嘀咕兩聲,這才狀似無意地問了句:“你手還好吧?還疼嗎?”
“這麼好奇,我建議你也來一槍。”祁嘉禾瞟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