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的心情,維克托終於跟隨著女皇將馬車穩穩地停在了帝都郊區那原本無人問津的莊園門口。
大鐵門裡面早起澆花修剪的園丁見這馬車跟平常病人們前來求醫所乘坐的馬車不一樣,立刻扔掉了花灑與剪子,前來為他們開門。
“吱呀——”
大鐵門緩緩開啟,馬車一路無阻地直逼莊園延伸而出的紅地毯前。
烏恆一開始是被霍恩關在這裡的,那自然就沒有什麼管家之類的傭人供他差遣。
烏恆每天與阿託憑藉著一口氣,將這座莊園逐漸改造成了一座“藥園”。
那些園丁修剪的不是觀賞性的花花草草,而是入藥所用的藥材。
阿託打著哈欠正在給一株草藥鬆土,突然見一輛他有些眼熟的馬車停在了自家主人的門口,不免擦了擦眼睛:“大清早的,誰會來這裡啊?看病時間也還沒到呢。”
維克托板著一張臉的時候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經過那被利維坦口水胃液加工過後的羊肉的洗禮之後,肌肉橫生,他如今看起來更加不像個好惹的角色。
園丁們就看著他大搖大擺的將馬車非常沒有禮貌地停在了主人家的門口,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維克托目不斜視地率先下馬,然後去扶他的祖宗下馬車。
雖然那位祖宗本來是生龍活虎沒有一點兒疾病的,但是她在路上非要弄出來一副自己很痛苦自己快要死了的模樣。
維克托在心中嘆氣,沒有辦法,只能照做。
將“虛弱”的女皇扶下馬車之後,維克托一把揪住姍姍來遲的阿託,聲音雄渾道:“烏恆親王呢?”
阿託在那個即使衣著簡便但渾身都散發著高高在上的少女下馬車的一剎那,他就睡意全無!
他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她。
將主人關在這裡不聞不問了好久,那段時間他那可憐的烏恒大人整個人鬍子拉碴,看起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沒有什麼身體的折磨,精神上簡直要崩潰!
直到印第爾帝國的使臣來到望城,女皇陛下迫切需要一名信得過的翻譯官,烏恆才被放出來。
阿託惴惴不安著,看著那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女皇,心中猜測起她前來的用意。
她生病了前來就醫?
“烏恒大人一直都在莊園裡,他現在應該是在研究他的藥品,我立刻去幫陛下叫人!請您稍等!”
阿託拼命給一些遲鈍的僕人使眼色,然後飛也似的消失在了霍恩的眼前。
那群僕人磕磕絆絆地給女皇行完禮後,開始給她端茶倒水。
維克托附耳提議道:“陛下,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廚子,我去吩咐他們為您準備早餐。”
“吃什麼吃?吃飯了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我就是要這樣虛弱的感覺!”那樣她還怎麼去賣慘?!
趕走了維克托,霍恩開始打量起這沒什麼裝飾的會客廳來。
一如烏恆的風格,嚴謹當頭,除了書與一些他珍愛的藥材,莊園內部鮮少能找出其他的裝飾品來。
很快,還沒有等霍恩翻完一幅卷軸,逆光處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白袍在晨光中,使某些陰影顯得更加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