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間,霍恩突然聞到一絲腥臭味。
她睜開眼睛,低頭一看,草垛下赫然是一灘已經乾涸的黑褐色血跡!
做好思想準備後,霍恩用匕首從裙子上削下一塊布矇住了口鼻,然後撥開稻草。
一個已經死去多時死不瞑目的農民被藏在草垛裡,歪著頭,腦袋跟脖子只有一絲乾癟的肉皮連線著,才不至於徹底掉下來。此刻正面目猙獰地盯著她。
霍恩大膽地猜測,這片麥田裡的所有草垛,估計都藏著農民們的屍體。
他們的農莊被佔用,然後掠奪者毫不猶豫地劃開了每一個人的脖子,將他們丟棄進了麥田的草垛。
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直到腐爛到只剩下一副骨架。
在地裡一生耕作,最後的歸宿也是在麥田,化成土地的養料。
夜風吹過,腥臭味更重了。
霍恩面無表情地放下稻草,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靠在上面休息,等少年偷馬歸來。
不多時,一人一馬在夜色中疾馳而來,少年一伸手,就將霍恩撈上了馬。
霍恩坐在少年的身後,瞥了眼零零散散有傭人巡邏的農莊,道:“朝西南,去西維因的駐紮營地!”
食腐的飛禽被路過的馬匹驚動,張開翅膀,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叫聲。
一束焰火,冉冉升起,然後無聲地在半空中炸開。
訊號已經發出去了。
“身體前傾,用胯骨推馬鞍!試著用腿部擠壓馬!不同位置不同力量都試一下!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少年照做,他驚訝地發現,馬匹正大步地加速,此刻他都快接近馬兒的脖子了,他嘖嘖稱奇道:“我以為你會直接簡單粗暴地將刀刺進馬屁股上呢!”
霍恩趴在他背上,也是前傾的姿勢,她不屑道:“那是沒有水平的騎手才會做的事。”
少年雙腿一夾馬肚,換了個位置,馬兒跑得更快樂,他道:“霍恩!你這個瘋子還懂馬術?!”
霍恩無視了“瘋子”兩字,淡淡地道:“以前……玩過賽馬。”
少年暢快地馳騁著,他很有眼光,這匹馬身強體壯,還很年輕,性子也不烈,載著兩人跑得飛快。
身旁的風景快速地倒退著,再翻過前面那座山,平原裡就是西維因將軍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