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囤地囤房萬方並沒傷筋骨,但是新龍南線的工程應該是萬方公司骨牌效應的開始,真是想不到啊,專案經理竟然會和施工臨理合夥偷樑換柱,以次充好,偷公減料的,更不可思議的是,檢院和質監竟然知道了。”方兆北看著郭當陽說。
萬方公司在龍鄉與官方的關係,大部份都是透過郭當牽線的,所以方兆北認為,相關部門所以知道這事兒,一定和郭當陽有關,因為,公司裡骯髒的事,這小基本都知道。
“蛋那麼密都可以孵出仔,俗語都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萬方公司勢頭在猛,搶了不少人的飯碗,做事又囂張不斂,來龍鄉之後,不知道惹翻了多少人,別人不找他麻煩就真叫怪了。”郭當陽笑了笑說。
他很清楚,所以有臨管部門叫停工程,所以有執法部門介入,那是因為自己透露給蔡小莉的訊息起作用了,這小丫頭應該已查到了一些證據,否則,工程不可能叫停。
“是啊,他們太囂張了,新龍南線就讓他們搶了半過標段,要是圍標串標的事捅出去被查實了,方萬同就不是公司垮了那麼簡單了,他得去牢。”方兆北感嘆說,同時,他悄悄觀察郭當陽的神色。
他很清楚,圍標串標的事,郭當陽是知道的,他也相信這小子是留了證據的,但是這小子為什麼不去舉報呢?難道是因為陳中先?陳中先都不把他當一回事了,他還念這份親情,這一點確實比方萬同做的好些。
方萬同和陳中先之間的所有勾當,郭當陽確實都留了證據,他雖然不是一個大智慧的人,但是小聰明他還是有的,他很清楚方萬同和陳中先的那些事,一旦暴露了,就不是罰錢那麼簡單了,那可是要坐牢的。而他這個“中間人”的角色,也是跑不掉的。所以他留了一個心眼,什麼都留了證據,到萬一的時候可以自保。
“方萬同有什麼動靜?”郭當陽沉默了一會兒說。
“還能有什麼動靜,發火,生氣,摔東西,然後找關係唄。”方兆北說。
“呵呵,這可不是小事,找關係能把這事捂住?抹掉?”郭當陽笑說。
“他不是想捂住,他只是想將事情截止在施工和專案經理身上,不要影響公司整體投資。”方兆北想了一下又說,“如果他找的人膽子大,他又捨得,舍掉專案經理和施工,把這事兒直接和公司切害,然後花錢重建或補救,確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郭當陽坐到自己的大班椅上,半躺著身子說:“這麼說,他只要捨得錢,這事兒不會影響萬方公司?”郭當陽很清楚,如果方萬同真捨得,確實可以操作成這個結果。
“就算有影響,都不會很嚴重,罪名最終都會落在專案經理身上,公司最多就落一個管理不善的結果,罰款了事。”方兆北很爽的道,“方萬同這傢伙是很精的,所有的骯髒活,他都不會留下線索的,到事情敗露了,下面的人便成的替罪羊。偷工減料的事,本來就是他授意的,但是他卻沒留下任何線索,出事了,專案經理無論怎樣說,都得背黑鍋。”
“嗯,新南線的事兒我們就不要管了,你讓人盯著他們在一城一街一樓的事上有什麼動作,我們的公司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虎口奪食掙口飯吃,關鍵還是要將方萬同鬥下去。”郭當陽將方兆北打發走了,自己點了一支菸躺在大班椅上吞雲吐霧。
任何事情都一樣,有付出才有收穫,這個道理郭當陽懂,他知道,以自己兩百萬都不到的資本去鬥幾個億資本的萬方公司,一般人看來,他就是一個瘋子。但他很清楚,萬方公司雖然體量巨大,但是自己要扳倒它也不是沒可能的,只是,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比如,如果他敢將陳中先捨出去,萬方公司的分公司鐵定馬上就倒下來。
雖然郭當陽跟陳中先借錢只借到半數令他非常生氣,但是要將他捨出去,郭當陽還是沒那麼狠的。所以,他現在只能在萬方公司與陳中先沒有瓜葛的事上發力,希望既可以將萬方公司踢出去,又可以保住陳中先的帽子。
不過,現在為止,除了新龍南線偷工減料的事,他還沒想到更好的辦法,因為有些代價他不想付。
有人要攻,自然就有人要守。郭當陽為了自己的野心向舊東主進攻,他的舊老闆自然要防守了。
對於方萬同來說,進攻才符合他的性格,防守這種被動的事,他一向不願意做的。但這一次新龍南線工作偷工減料的事發,卻讓他無從進攻,因為來調查的人,根本不與他做任何接觸,派去接觸的人,不是被扣了,就是被罷免降職了,他真的很頭痛。
他託了兩個官方的人去找調查小組接觸 ,結果一個被免了職一個被降了職,於是,官口的人便再也沒人敢幫他們接觸調查組。他又派了一個社會人和一個生意人去接觸,直接就被扣了,理由就是妨礙調查組調查,也就是妨礙公務,這罪名可大可小,於是,事情傳出來後,社會人和商界的人也不敢幫他去接觸了,誰也不想坐牢啊。
方萬同已將辦公室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氣竟然還沒消,辦法沒想到,是誰捅的刀子沒辦法確定,他的氣能消嗎?
篤篤,有人敲門。
“滾進來。”方萬同已沒了平時的風度,很粗暴的吼道。
門開了,安全部經理吳廉走了進來。
所謂的安全部,其實就是幫方萬同幹髒活的一群人,真正的小保安,只有站在門口的那幾個。
吳廉在道上的朵叫無廉恥,名字有可能起錯,外號是絕對不會叫錯的,能叫無廉恥的人,當然不會是什麼好人了。吳廉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原本只是街頭一混混,自從跟了方萬同後,漸漸便成了穿著光鮮外衣的隱形惡棍。
“查到了什麼?”方萬同抬頭看了一眼吳廉說。
吳廉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辦公室說:“沒拿到證據,雖然坊間都說是那混蛋乾的,但是我查了他離開這裡後的一切活動軌跡,並沒有發現他舉報的線索,甚至我花錢調了他這幾天打過的電話,都沒有與任何執法機關聯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