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成沒結過婚,其實談戀愛也是戴樂婷更主動些,也不喜歡看愛情劇言情書,所以,對感情這種令所有人都頭痛的事,他沒有任何見解,所以就沒有安慰。但是,他很明白,她的丈夫這個時候回來了拿房產證,肯定就不是好事了。
“在部隊的時候,我曾和戰友協同緝毒警到邊㙂境出過一次任務,有戰友被毒蛇咬傷了腳,西南密林中的毒蛇很毒,他的腳板片刻就腫成了一隻大錘子一樣,人也開始發高燒,神志開始迷糊。隨身帶的藥品,並無蛇藥。有一個戰友雖然懂得用草藥治蛇傷,但是顯然,時間來不及等他找到治傷草藥,況且還有任務,就算放棄任務,都已來不及找藥或去醫院了,你猜我這個戰友怎麼處理?”範思成雖然不懂怎樣勸人,但是他並不是對陳美玲的事沒有建議。
“他怎麼處理?讓你們不要管他,繼續完成任務?一定是,他是黨員,這個時候黨員應該有自我犧牲精神,絕不會因為自己傷而拖大家的後腿……。”好像被範思成的小故事吸引,陳美玲忘了自己的悲傷一樣。
“很多情況下,不管是黨員還是軍人,都是有自我犧牲精神的,大局為重嘛,絕對不會拖後腿。不過,這事還不至於要犧牲性命,只需犧牲他的腳就行了,腳是他自己砍下來的。他成了瘸子,但命留下來了。及時砍了被蛇咬傷的腿,等於斷了毒源,而已滲到血液裡的毒素,隨著血液外流,毒素也繼續減小。治毒的藥我們沒有,但治傷的藥和手斷我們都是拿手好戲,於是,他得救了。”範思成說完便不再說,側頭看著陳美玲,看她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陳美玲回看了他一眼,轉開了視線,她當然明白範思成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讓她離婚。但是,在仕途上走的人,結婚也許不難,離婚就很難了。不是離不了,而是離婚會帶來很多影響,特別在上升期的人,別說離婚,就是家庭不睦也會讓上級領導和組織有良印象。
工作和生活其實是分不開的,一個連家庭都處理不好的人,如何當領導如何處理更大的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哪兒毒發就確掉哪兒和他離婚唄。唉,我想過很多次了,但是最終還是下不了決心,離婚對小孩影響太大,對我自己也影響不少。”陳美玲說。
她正處在上升期,而且,她已計算過,不出意外,她只要在市府辦平安熬到下次換屆,那個末位副市長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每一屆行政班子都必須要有女性比例,下一屆適合擔任副市長的女性,沒誰比她更合適了,龍鄉只是一個縣級市,市長和書記有可能空降,不可能從上面派一個副市長下來,不可能那麼巧上面有下來掛職鍍金的女性領導正好掉在這個山城吧。
所以,她不想在這個過程中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影響領導們的印象,家庭,婚姻,也是組織考慮的因素,壞向生變可真的不好。
“你很喜歡當官?”範思成看著她的眼睛說。
“我…我……。”陳美玲不知如何回答範思成。
一般人都是勸合不勸離,但範思成竟然勸離,家人、閨密從來沒這樣勸過她,陳美玲除了不知道怎樣回答範思成的問題之外,她還感到非常吃驚。
“我知道,離婚對小孩有影響,但是現代的小孩和我們那時代的小孩不一樣了,現在的小孩很少就懂得夫妻婚姻家庭等等事情,我們那會兒,上初中談論這些都都是禁忌,所以,那會兒的小孩遇到父母離婚,天就塌了,現在的小孩不是堅強了,而是見多了。”範思成站了起來說,“我知道,你怕離婚會影響領導對你的印象,如果自己過的不開心,給一個省長你當又有什麼意思?”
陳美玲又沉默,這兩三年她真的過的不開心,一年沒看到他幾次,結婚等於沒結婚一樣,用俗一點的話講就是守活寡,她已守活寡幾年了。
範思成見她沒說話,也不想再說了,畢竟她是上級領導。站了片刻準備離去,看到地上的凌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手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