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振聲被氣得心臟病要發作的樣子，郭當陽知道事情可能嚴重了，弱弱的承認前幾天收到過一筆分紅。
其實，這麼快就有分紅，這也怪郭振聲自己，如果他不將看底的財政缺口攤分每個領導負責，範思成肯定不會那麼快就發現國土所的問題，他不發現國土所的問題，就不會逼江定山弄錢回來補缺，那麼黃樹聲和招萬豐就不會提前去跟工程公司結款，沒提前結款，餘新民就沒機會要錢，那郭當陽自然就不會在年前拿到分紅。只要過了這個春節，沙石場的貨款正常回籠，補上了挪用的缺口，那事情就淌過去了。
事情趟過去了，也許以後不會再被人發現，亦有可能被人發現的時候，郭振聲已不在回龍鎮，那影響就不一樣了。
“你……。”郭振聲指著郭當陽，想問他收了多少錢，但是你了幾次都說不下去，捂著腔口直喘氣。
黃春香慌了，找來藥油給郭振聲塗擦，一邊大聲罵郭當陽：“你這混賬，是不是真的要氣死你爸嗎，你倒是說呀，分了多少錢，錢是誰給你的，有沒有落下什麼證據。”
畢竟然是官宦家庭出身的，就算沒落了，黃春午對這件事的要點還是捕捉到了。
證據，如果落下了把柄，那麼無論如何都可想辦法拿回來，如果沒落下把柄，處理的方法就靈活得多了。
“沙石場才開兩個多月，能有多少分紅，才幾千塊而已，是經餘新民的手給我的，在一個什麼表格上籤了一個名字。”郭當陽小聲說道，不過，聽他的意思，竟然有些得意，兩個多月就分了幾千塊，這生意多好做，自己是白拿的啊。
“才幾千塊而已，混賬東西，你不知道幾千塊就可以送你進牢房裡嗎，竟然…竟然還簽名字，你當這是在領工資嗎？哎喲，我怎麼養這麼一個蠢貨，你知道這個簽名會帶來什麼後果嗎……？”郭振聲氣得臉色發紫，拿起桌上的飯碗就砸向郭當陽，啪的一聲，飯碗打中郭當陽的額角，沒怎麼痛，飯碗掉地上砰的一聲摔成了碎片，響聲把他嚇了一跳。
拿乾股就拿乾股吧，領一點分紅你幹嘛要簽名啊，你當是單位給你發工資嗎？自己就是一個執法者，難道不懂得籤這個名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受賄還寫收據，夠蠢的。郭振聲氣得靠在椅子上呼呼直響氣，非常的短促，好像隨時都有喘不過來的樣子，黃春香大驚，流著淚勸郭振聲先歇順了再罵，不然他就要出事了。
郭振聲喘了一會兒，總算順了很多，黃春香擦了一下眼淚說：“老郭，事情都已發生了，你氣也沒用，還是想想補救的辦法吧。萬一你氣過去了，我讓我怎麼辦？”
“爸，我錯了，我找餘新民要回那簽名……。”郭當陽也怕了，萬一真的氣死了郭振聲，那他就真的成了逆子了。
郭振聲喝了一杯溫水，喘順了氣，點了煙吸了兩口，讓黃春香到書房把他的公文包拿來。
是啊，現在生氣也是於事無補的，還是想想辦法補救吧。
不一會兒，黃春香把郭振聲的公文包拿來，郭振聲拿出範思成給他的那袋材料說：“看看吧，你們乾的是什麼事，這件事如果捅了出去，你們不僅僅是利用職權收受利益，還是教唆、夥同村委會主任挪用、侵吞公款，隨便一條罪都是重罪，挪用、侵天公款，幾千塊就可以量刑了，知道他們挪用了多少錢嗎兩個場加起來十多二十萬。告訴我，你工資才多少，二十萬該判你們幾年？”
“我…我不知道他們挪用公款這事啊，餘新民只告訴我，在沒事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用做，偶爾跟幾位老闆吃吃飯，聊聊天就可以了，如果有什麼抹不平的事才讓我出馬找找關係……。”郭當陽現在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一條豬，收點乾股就收點乾股，幹嘛要給餘新民籤什麼字呢？對了，這些東西怎麼會落在老爸手裡呢？
“爸，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郭當陽說。
“誰給我？是有人寄給範思成，範思成交給我的。”郭振聲已恢復正常，現在重要的是怎樣解套，讓郭當陽離開那個小圈子。
“哼，又是這王八蛋，爸，他哪有這那好心，這些東西肯定就是他自己找人弄的，他這是要威脅你啊。”郭當陽聞言，馬上大怒，“王八蛋，你居然要對付我爸，別怪我手狠手辣……。”
“他不是那樣的人，若他要對付我，這些東西就不會交給我了。”郭振聲說。
“爸，他這是在給你加壓，讓你給他好處。你看吧，如果你滿足不了他，他肯定會拿原件去告我，這王八蛋就不該讓他坐到那位置上。”郭當陽恨恨的說道。
“不是，陽陽，你幹嘛把人想得那麼壞呢？我看他挺不錯的啊，他還救過你的性命呢，如果他要什麼，早跟你爸要了。”黃春香插話說道。
“哼，先是招商辦主任，現在又副鎮長，這不是跟爸爸要的嗎？救過我性命又怎樣，他挖我的牆腳，我和他是不共戴天的。”郭當陽揮舞著惡狠狠的道，“我絕不會放過他……。”
“你想幹什麼？不要忘了你一個警察，你現在已嚴重違法違紀了，你如果再搞點什麼事，那就是犯罪，我警告你，別再給我惹事。”郭振聲說。
“爸，我能給你惹什麼事呢？你怎麼向著外人不相信自己兒子呢，那姓範的王八蛋真的是在針對你的啊。你看看，他一聲不響的找人把他選出來，跳票啊，這不是讓你難堪讓你栽跟斗嗎？把組織定好的擠出去，這不是讓你完不成上級和組織的任務嗎？不能實現組織的選舉意圖，你在組織部和上級領導那兒已蓋了印，就是覺悟低，能力差，連選舉這麼一點事都辦不好，還能做什麼？”郭當陽在努力破壞郭振聲對範思成的好感，努力煽動郭振聲對立範思成、對付範思成。
郭振聲皺了皺眉，覺得這小混蛋說的這話也不無道理，因為跳票這事他被上面罵了幾回，市組織部對他的態度明顯沒以前好了。
“你是不是對範思成做過什麼？”郭振聲現開始懷疑這些材料就是範思成自己查的，原因可能就是郭當陽對他做了什麼，這是他的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