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成終於等來一個彙報工作的人,教育局的陳理文。
不管陳理文是抱什麼心態來的,也不管他來的是目的是什麼,他來了就表示他還認這個上面派下來的年輕縣長。
其實,陳理文知道來了一個年輕縣長心裡也是很不滋味的,一個小年輕,怎麼跟吳俊鬥啊,黃敏誠那麼高的手段都鬥不贏吳俊,一直都讓一個副職騎在頭上,這個新來的小年輕,可別讓吳俊搞到哭著鼻子回去。
不過,老師的工資都好幾個月沒發了,去年的還欠著三個月,如果這個月再不發,估計老師們要罷教了。所以,他死馬當活馬醫,選擇年輕縣長上班第一天去試試運氣。
帶他進來的是原來黃敏誠的秘賴華茂,黃敏誠突然被調任,連自己的親信和秘書都沒來得及安排,賴華茂現在呆在秘書班裡,就是一個打雜的,所以,陳理文來了他自然就成了通報帶門的人了。
賴華茂給陳理文倒了一杯水便悄然出去了,範思成微笑看著陳理文,等他說話。
“範縣長,首先我代表教局全體及全縣教職工歡迎您到任,我相信本縣的教育事業在範縣長的領導下,一定會更上一臺階的……。”陳理文隨意說了兩句閒話。
“陳局長,有什麼事直接說吧。”範思成笑說。
“這個…那個…有些事積壓很久了,範縣長今天剛剛到任,我…我不知該不該說。”陳理文還真是老懵懂了,都到這時候了,才忽然覺得,今天跑來跟範思成要錢不是那麼合適。
“什麼事但說無礙,我這個人沒那麼多講究,我猜猜,陳局長的事應該和錢有關吧。呵呵,我上班第一天你就來跟我要錢,陳局你還真是……,哈哈,換別人也許不高興,但是我是一個百無禁忌的人。我上班第一天你就來跟我要錢,說明事情已拖了很久,很嚴重了,同時,也說明陳局長對我還抱一點希望的。”範思成大笑說。
他是故意大笑的,希望將氣氛變得輕鬆一點。陳理文選擇自己上班第一天來要錢,要麼是故意的,要麼是被逼得沒辦法了,總之,無論是什麼,他都希望和陳理文聊聊。
“哦!嗯,是…是這樣的,老師們的工資已半年沒發了……。”陳理文很意外,沒想到範思成竟然是這麼樣的人,他一時間情緒有些複雜。
“為什麼?”
“說是沒錢。”
“可是,老師的工資,只有部份是縣裡自籌的吧,不是都市裡財政撥款麼?”
“誰知道,財政一直說沒錢,今年兩個月未發,去年還有三個月未發,十號要是再不發,老師們估計要鬧事了。”
“這麼嚴重?”
“老師們雖然高風亮節,雖然懂大局,雖然支援政|府搞建設,但是,老師也是要吃飯的,要養家活口的,拖了半年的工資,讓大家靠什麼活下去?”陳理文也是老師出身,從當老師一步一步熬到現在這個位置,他非常清楚老師們的情況。
所以,他覺得自己當這個教育局長當的非常憋屈,有些人嘴上天天說什麼振興教育,天天說不能苦了孩子,但是卻只是說說,沒有實際的支援,天天苦的就是全縣的老師們,老師的境況如此艱苦,他感同身受,但有苦說不出,還時常被一些老師誤解,他感覺自己裡外不是人,很是後悔當這勞什麼官。
“陳局長,你勿激動,你的情緒會影響到老師們的情緒,他們的情緒不好就教不好書,那豈不是耽誤了我們祖國的花朵?陳局長,我在這裡給你一個態度,事情我一定會了解,然後解決。但是,你應該很清楚,本縣很多問題都已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了,但是,累積了那麼久的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都得有一個過程。這一點還望陳局理解並支援,今天一號,這樣吧,十號發工資之前,我一定給您及廣大教職工一個滿意的答覆。”範思成說這話,不是為了打發陳理文,他打定主意,十號前一定要解決老師們部份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