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成留下幾句話,把陳少軍鎖在空置辦公室裡走了。
事情比他想象中難處理,他有些懊喪,陳少軍是關鍵,如果沒辦法說服他,吳家這邊也沒法談。他想過單獨去找傷者家屬談,但是他很清楚,如果陳少軍不答應,就算傷者家屬願意,事情也不算完了,回頭一樣會生事。
“老張,你有什麼好主意?”回到張華明辦公室,範思成說。
“上面領導是什麼意思?”張華明說。
“領導的意思是,大局為重,穩定第一,特殊的案子特殊的辦法辦。一句話,天亮後,這件事得了了,不能再起風波。至於方式方法,我們可以自己把握。”
“呼,這麼說,領導是給了相當大的自由度啊。”
“和諧穩定是主旋律,但是,肅貪反腐,打黑除惡也不鬆懈,所以,具體工作就不能一成不變了,要靈活變通。”
“唉,能啊,吳家不僅有錢還有權,而且,吳雄遊走於黑白之間。而陳家,雖然錢和吳家不相上下,但是沒有權,我更知道吳少軍和縣裡幾個江湖大佬是拜把子兄弟。也因為這樣,所以才會在幾個小時內演變成械鬥,雙方都有錢有人啊。”
“那個陳車是什麼人?吳輝又是什麼人?”
範思成心急,現在都兩點了,到天亮沒幾個小時了,怎樣才能在天亮前將事情擺平,這一次他實在沒底了。唯一希望的是,陳少軍能想通。
“陳車是陳少軍大堂哥的兒子,算是陳少軍的得力干將吧,平時幫他打理木器加工廠。吳輝則是吳雄的遠房堂弟,應該在五服外了。一個大混子而已,手下有幾個小混子,平時不務正業,靠吳雄接濟,所以,吳雄傢什麼事,他屁顛屁顛跑的很快。所以,吳雄不會太在意吳輝怎樣,除非他想拿此事搞事。但是陳少軍,一定會為陳車出頭。”
“老張,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這事確實很麻煩的,讓我想想……。”
“範主任…吳…吳家要是沒了吳…俊副縣長,他們就算有錢,也不可能那麼囂張。”
張華明的心裡還在想著怎樣把吳俊搞下來,仇不仇的不說,如果能把他搞下來,自己或許就出頭了。
“老張,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範思成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他現在才沒有這個心思去抓貪官,大年初一的被人趕到這裡目的就是要處理這個吳陳兩家的械鬥事件,現在處理一半,他需要一個完美的結束才能完成這一次任務。
“嗯,我明白了。範主任,要不,我再跟跟陳少軍聊聊?”
“好,你去吧,我泡好茶等你。”
張華明自信滿,他已想到辦法怎樣跟陳少軍聊。陳少軍一直都和吳家不對付,但是又一直都拿人家沒辦法。但是,如果吳俊下馬了,那麼一切就不一樣了。
有些話,範思成不能說,張華明也不能當範思成面前和陳少軍說。但是,如果悄悄的和陳少軍說,那又不一樣。
陳少軍獨自坐在房間中的椅子上,如老僧入一般,張華明他們離開的時候是怎樣的,現在依然還是怎樣,這貨的意志確實不一般,竟然一個姿勢保持那麼久。
張華明進了房間,沒跟陳少軍打招呼,而是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點了一支菸自言自語說話。他的自言自語不是講自己聽也不是給鬼聽,他是講給陳少軍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