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竹連點了幾個人的名字,這些騎馬的都吆喝著打馬衝了出去,安排完這些後,田竹揮刀大吼說道:“各位老少,大隊杆子過來,咱們只能要守半個時辰,前後左右的援軍就來了,咱們守在官道上有十分的把握,咱們這麼多武藝高強的兄弟,他們打不進來,只要守住,每個人放十兩銀子的賞,咱們回去後快活三天”
喊話之後,紛亂的人群多少有些振奮,田竹又是吼叫著發號施令,二十幾輛大車就地圍成一個圈子,車上的粗重行李都搬下來堵住縫隙,在搬執行李的時候,有女眷哭喊阻攔,卻被田竹上去幾個耳光打回去了,騎馬的人有二十騎帶著馬在車陣中,其餘人都把馬匹丟在外面,拿著兵器進車陣據守。
馬步護衛們雖說慌亂,可看著這田竹有條不紊的安排,這防禦佈置的很有章法,處置的也沒有什麼遺漏,眾人慌亂急躁的心思慢慢平穩下來,大家都是議論,傳聞這田二爺曾給山東總兵做過幾年親衛,在軍中學到了真本事,看來不假,不過這田家人做事也是奇怪,明明可以⊥子孫富貴享受,卻讓子弟們這麼忙碌不停,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畢竟是幾天前下的雨,地面再怎麼潮溼,也不可能一點塵土也揚不起來,能看到西邊和東邊兩個方向都有塵土揚起,最多也就是小半個時辰要到了,在這個距離上,已經能看出很多東西了,許多騎馬的人趴在地上聽,聽過之後都是臉上變色,有人站在大車上張望,看到兩邊的聲勢,同樣是臉色煞白。
有那離開坐騎進了車陣的護衛拔腿想要向外跑,心想我只要上馬怎麼也逃出去了,可才剛動作,一支羽箭就釘在了身前,田竹站在中央位置,身邊幾個張弓搭箭的壯漢正在虎視眈眈“諸位兄弟,誰要是臨陣脫逃,可別怪我田二不客氣,日後我是要滿門清算的,今天誰能和我豁出去,我也能跟誰豁出去”
這話一說,再看看那虎視眈眈的幾個弓手,人心又是穩了下來,現在逃是逃不出去了,那就只能跟著拼一場,田家做事還是很大方,無論死活,今天總歸是不會虧的,而且,大家也知道田竹所說的沒差,這響馬杆子再怎麼兇殘也只能是平地動手,靠著騎馬機動野戰,一旦擺開陣勢攻堅,馬賊們很不願意下馬步戰,因為這樣就等於把自己的優勢丟掉,大家做響馬是為了求財快活,可不是為了拼死拼活,這邊大車陣圍的還算嚴實,裡面有一百大幾十名的武夫,加上青壯男丁差不多三百號人,器械也很齊全,當真是塊硬骨頭,想要啃下來要下大本錢,以杆子的做派習慣,沒準騎馬繞幾圈看著沒機會就走了。
蹄聲如雷,轟鳴越來越響,地面上的震動也越來越明顯,車隊裡面那些剛剛鎮定下來的人又開始驚慌,田家平時在沂州也算得上呼風喚雨,不是說和響馬綠林的關係也不差嗎?怎麼鬧出今日裡的局面,這是得罪了多少馬賊,這個聲勢要來多少人?
站在高處張望的田二也是滿臉絕望,儘管敵人還要過片刻才能到達,可這聲勢代表著的實力,根本不是自己這車隊能擋住的,這到底是那一家,難道官軍來了,想到大隊官軍過來,田二臉色變得一片死灰,錦衣衛來抓人,官軍又是出動,難道自己兄弟兩個判斷錯了,不是說剛剛大動兵戈,一時間沒辦法再動嗎?怎麼這官府官軍不按照常規辦事了?難道這沂州知州和士紳們不知道,官軍過來一次,等於是把地方上洗一遍,上上下下什麼好處都要被撈走,地方上也會元氣大傷,難道不講這個了?
兩路夾擊的騎兵終於現出了身形,看到東西兩邊過來的馬隊之後,田家車陣中大多數人都禁不住失聲驚呼,這陣仗未免也太大了些,兩路加起來差不多能有八百以上的騎兵,而且這隊伍實在是嚴整,按說這追擊敵軍,都是讓馬匹撒開來跑,大隊散開,聲勢驚人,可這追過來的隊伍居然好像步卒行軍一樣,排著縱隊追過來的,而且這追擊的騎兵居然還穿著盔甲,那鎧甲當真不差,在陽光下居然還在反光,鎧甲在馬匹奔跑中碰撞作響,更顯得殺氣森森,
難道這是官軍武將的親衛?不過馬上就有人反應過來,在那裡嘶聲大喊道:“這是徐州的馬隊,這是那趙進的騎兵”
也只有徐州才有這樣的鎧甲,田家派到那邊的人不少,對徐州趙字營的細節很是瞭解,這一聲大喊吆喝出來,田家車陣裡面死寂一片,在田竹身邊的幾名弓手聽著身後“咯咯”作響,還不知道是什麼動靜,回頭瞥了眼之後,發現是這田竹牙關打戰碰撞,顯然已經驚懼到了極點。
徐州人來了,徐州趙進來了,而且還帶來了這樣聲勢的騎兵馬隊,不光是田竹驚懼,其他人也都是恐慌到了極點,能跟著走的都是田竹信用的人,自然知道田家在運河兩岸和濟寧城內做下的事情,大家都以為會在王法之下暗地裡推擠競爭,卻沒想到對方這麼直來直去,直接帶來了大隊騎兵,今天還會有活口嗎?每個人都這麼想,可被外面那馬隊的森然氣勢壓迫,此時居然就這麼安靜,沒有人敢投降,也沒有人崩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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