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堂回頭看看院子裡的商行家丁,儘管都是和自家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又經歷了半夜放火的突發急事,可每個人都很鎮定,各個沉著的值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看到這一幕,趙振堂點了點頭,轉身也進了屋子,回到臥房的時候,何翠花已經穿好了衣服,看到自家男人回來,急忙問道:“小進怎麼樣?”
剛才趙振堂說趙進領著人出去,被何翠花好一頓埋怨,趙振堂坐在炕沿回答說道:“那小子回去睡覺了。”
何翠花點點頭,猛然覺得不對,那邊趙振堂也把自己的布鞋脫了,感慨說道:“真的出息了!”
趙進知道要養足精神,可回去之後翻來覆去根本沒有一點睡意,只是朦朦朧朧的躺在那裡,窗紙稍一發白,比往常他早起晨跑的時候早很多,趙進就睜開了眼睛。
出了這樣的事,晚上誰也不會睡好,不過趙進沒去打攪父母,提著長矛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院子裡李五幾個人正在小聲說話,看到趙進出來連忙立正行禮,趙進壓低聲音說道:“昨夜你們辛苦了,每人今天加一百文的犒賞。”
李五這些家丁各個雙眼通紅,滿臉疲憊神色,聽到這“一百文”之後,精神都是一振,還沒等他們說感謝的話,趙進就喊著昨晚一起出去的三個人,開啟院門到了街道上。
他領著那三個人,又把宅院周圍仔細檢查了一圈,卻在柴垛所對那邊的外牆上看到了點菸火燎燒的痕跡,這夥賊人應該是在牆外點著了火,然後扔了進來。
除了這個之外,其他根本看不到什麼痕跡,再說天已經亮了,這周圍也沒有什麼異常。
回到家中,趙進也沒有去晨練,只是在院子裡陪著父親趙振堂大概檢查了下,把幾處靠近牆邊的易燃物挪動到裡面來。
到了平時晨跑的鐘點,王兆靖和陳異卻直接找上了門,見到王兆靖,趙進鄭重其事的抱拳行禮,開口感謝說道:“昨夜多虧王兄弟派人過來,有勞費心,在這裡謝過了。”
王兆靖笑著擺手,連連說道:“都是自己人,這麼客氣作甚。”
趙進卻知道的確要感謝,王兆靖的王友山正去往江南訪友,王家實際上就是王兆靖做主,昨夜的事情好大人情。
陳異看了看牆壁上被燒黑的痕跡,皺眉說道:“這夥人好大的膽子,你準備怎麼辦?”
“他們怎麼做的,我們就加倍奉還!”趙進冷聲說道。
陳異和王兆靖都是點了點頭,趙進隨即開口說道:“大異,回去和你父親說,我家昨夜被人縱火,這個案子勞煩在衙門裡備案,我爹這邊也會去安排,如果需要銀子,說出數目,商行那邊支取。”
那邊陳異答應,王兆靖沉聲問道:“趙兄,這夥人知道木家和你的關係,也知道叔父這邊在衙門裡做事,怎麼還有膽子惹事?”
“聞香教盤子太大,小蘭她家也未必能面面俱到,這夥燒香的雜碎想拿我家立威,連我家這樣的都敢來放火,城內還有誰敢得罪他們。”趙進咬牙說道。
王兆靖和陳異點點頭,趙進隨即說道:“你們先回去,出門前和家裡打聲招呼,就說商行那邊有事,今晚不能回去了。”
十五歲的男丁已經可以成家立業,從軍科舉,被當做是成年人,徐安商行成立後,他們已經算有了自己的職業,住在商行那邊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陳異和王兆靖對視一眼,王兆靖放低聲音問道:“就和銅頭那次……”
沒等對方說完,趙進就點點頭。
這兩位夥伴一走,趙進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喊來李五說道:“領著弟兄們半路吃個早飯,吃完抓緊去找劉勇,讓劉勇把陳二狗和殺豬李都叫到商行那邊來,誰要是不來,小心我翻臉。”
李五接過銀子,領著家丁們快步出了門。
趙振堂和何翠花也已經起來,趙三兩口子已經站在院子裡,看他們夫婦的神色,搞不好一夜都沒睡。
看到趙進的父母出了房門,趙三夫婦連忙跪了下來,還沒等他們說什麼話,趙振堂不耐煩的說道:“快去做飯,我家既然管了你們,只要你們自己不作死趙家就會管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