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傑洛特走進林硯熙的大腦,還有著自己的一個小算盤,雖然和楊景仲已經達成了交易,但他還是想親眼看一看這個女孩的回憶,兩相對比,他才能確認楊景仲說的是否屬實。
畢竟對他來說,救人之事易如反掌,而楊景仲能否成功開啟大腦中的儀器,成為一個真正的穿梭者,才是最為重要的。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回憶裡,都有些什麼。”
傑洛特深吸一口氣,猛然鑽入那回憶的河流之中。
然而,預想中的回憶波流並沒有出現,反倒是本應如魚得水的傑洛特,彷彿變成了一個落水的旱鴨子,更雪上加上的是,他的腿像是被水草纏住了一般,無論他如何掙脫,都逃不了被河水淹沒的命運。
不知被水草拉下去多深,傑洛特感覺自己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化了起來,從最開始的液態感,到逐漸變得泥濘,最後他就是被純粹拉進土塊裡面,周圍堅實的環境讓他撞得鼻青臉腫。
不知過了多久,傑洛特感覺腳踝上的壓力一輕,他心中一喜,那怪異的水草已經不見了,但是還沒等他決定好下一步,腳下的支撐感猛然消失。
“砰!”
在這個完全由大腦虛構出的環境裡,即便是沒有實體的傑洛特,也在感受到了相當的疼痛。
“該死,這個女孩果然是有點問題。”傑洛特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左手撐著腰慢慢站起身,“這是什麼鬼地方?”
他環視了一下週圍,似乎此時他正處在一個幽深的隧道里,幾盞昏暗的吊燈有氣無力地掛在隧道頂部,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樣,感覺不到一點空氣的流動性,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喂!有人嗎?”傑洛特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大吼了一聲。
然而,除了自己的迴音以外,就沒有任何其他聲音的出現了。
此時,傑洛特感覺自己身體的顏色已經開始變得暗淡,這說明,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和微腦晶片的連結已經逐漸開始消失,如果時間一長,他將會消失在林硯熙的潛意識中。而他的微腦晶片,也將被完全格式化,他的人格包括他的記憶都將徹底消失在這個隧道里。
這種事情,即便是見多識廣,年代久遠的傑洛特也沒遇到過,尤其是明明自己身處二號行星的封閉空間內,明明自己才應該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神”,為什麼會在一個小女孩身上栽了跟頭。
當然,也正因為他在封閉空間內的無所不能,所以他進入林硯熙大腦的時候並沒有提高多少警惕,方才導致他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冷靜下心情思考了一會兒,集結了納維克高新科技的傑洛特很快就找出這裡的門道所在。
他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住一個方向,“先生或是女士,我很抱歉冒昧地闖入這裡,但是請相信我,我並沒有抱有惡意,相反,我是來救這位女孩的。”
他等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於是他又繼續道。
“你身為她記憶的守護者,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她現在流血過多,很可能會傷重不治身亡。我是被楊景仲委託而來,為這個孩子提供幫助的。在這個星球上,只有我能幫得了她。”
在這句話裡,傑洛特故意沒有說明自己想要窺探林硯熙回憶的意圖,而是強調林硯熙現在傷勢極重,不治療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這同樣是一筆交易,我傑洛特會幫你救活這個女孩,但作為代價,你得放我出去。這種交易從傑洛特嘴裡說出來可是有點啼笑皆非的意思。局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很不對等的交換,如果他傑洛特不犯這低階的錯誤,那麼這場交易的結果就是被逼著履行和楊景仲的交易而已。
但在傑洛特自己看來,這場交易實際上並不算虧,表面上,看似這場交易的天平上,自己只放上去了一個名叫自由的東西而已,但實際上,在這個名叫自由的籌碼裡,還摻雜著極為重要的情報,只要他被放出去,那麼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對林硯熙進行細緻入微的監視,直到找到她身上的秘密位置。
即便是再牢固的防守,也會有露出破綻的那一天。這是傑洛特被生產出來後的這麼多年,總結出來的一個重要經驗,時間,會讓一切秘密都浮出水面。
然而,即便是他豎起了耳朵,也始終聽不見任何聲音,周圍依舊是那麼的寂靜。
就在他懷疑自己是否懷疑錯了的時候,一股滿含水氣的微風吹拂過來,天花板上的吊燈再微風的吹拂下逐漸搖晃起來,給這幽暗的環境更添上一層詭異的感覺。
“什麼情況?”
傑洛特遲疑了一下,便往風吹來的方向走去。
一般來說,地下密閉的隧道內,是不會有空氣流通的,但既然現在有了一徐涼風,那就說明,這條通道必然是有出口的,而出口的方向,就是那微風吹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