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局長！”楊景仲感覺腦袋裡一陣暈眩，一時間有點百感交集，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一千年前，回到了那個雖然家庭過得不好，但在學校裡被友情包裹的年代。
“唔。”
一個不注意，張舒材冷不丁被楊景仲狠狠抱住。當他被抱住的那一刻，楊景仲身後的牆壁動了一下，但張舒材的目光對著那個方向狠瞪了一眼，牆壁又重新恢復平靜。
不知抱了多久，楊景仲才輕輕放開胳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突然控制不了情緒，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一步執行了心裡的想法。
“抱歉啊張局長，剛才……剛才一時間沒忍住，有點唐突了。”
“呵呵，沒關係，碰到故人嘛，一時激動是在所難免的。”張舒材笑著拍了拍楊景仲的肩膀，親自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怎麼樣，在學校裡過得還開心嗎？”
“還行，本來以為大家會因為我的穿梭者身份就都不願意和我交朋友呢，但事實上我還是有一兩個玩得來的。不過話說回來，”楊景仲猛灌了一大口茶，“張局長你竟然是埃文諾人啊，當年那些個老傢伙全被你給騙了。”
“不止是我，實際上，你出生的那個年代，各個主要大國的情報機關，基本都被我們埃文諾人掌握了，”張舒材坐到楊景仲對面，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鐵罐，“說來可笑，那時候你們各個國家的新聞媒體整天罵罵咧咧，互相恨不得弄死對方，結果卻想不到，真正操控整個棋盤的，卻是我們埃文諾人。”
“可你，是怎麼變成的人類模樣？而且按你的說法，恐怕現在整個星際聯盟裡的一切情報，都在你們手上掌握著吧？”楊景仲心裡彷彿被什麼堵了一下，既然埃文諾以前能監視他們，那現在說不定還是那副老樣子，如果人類離不開埃文諾人的庇護的話還好，一旦人類強大了有自立門戶的想法，結果很可能就是被埃文諾透過情報機關，從內部直接瓦解整個議會。
“放心，我們雖然有基因改造技術，但是隻要你們是盟友，我們就不會去幹涉你們的內政。而且我們也只在你們身上用過手段。怎麼說呢，其實也算是我們的一種贖罪吧，以前因為失誤差點毀滅了你們的文明，我們不想你們在蟲子的利爪下被再次毀滅。”張舒材似是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有意無意地向他解釋道。
兩人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剛才聊的話題著實有點敏感。楊景仲自己是並不相信張局長的這番說辭，但他也知道，這並不是張局長自己可以掌控的，他也不過是高層的一顆棋子罷了。放眼整個人類歷史，甚至整個星際聯盟，強者利用一切手段控制弱者的行為層出不窮，不缺埃文諾這一個強者，更不缺太陽系聯邦這樣一個弱者。
但強者可以永遠是強者，弱者卻不能永遠是弱者，強勢的文明失敗了一次還能重整旗鼓，弱勢的一方就只能任人宰割。
當然，楊景仲現在絕對不會找唐菁瀾或者格奧爾基將軍那些人去反映這件事情，俗話說的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說不定唐菁瀾他們早就查出這回事了，不過是礙於顏面不好翻臉，他這一摻和進去說不定會讓雙方的臉面都不好看，這對最近需要埃文諾人幫忙的太陽系聯邦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兩人對視著沉默了大概三分鐘，以楊景仲的嘆氣聲畫上結束的句號：“張局長，你今天找我來，應該不只是敘舊吧？”
“啊！對了，虧你這麼一說，哈哈，你看看你看看，人老了，這一打岔就不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張舒材打了個響指，房間的燈光迅速暗淡下來，原本空無一物的桌上出現了一個精密儀器的3D模型。“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變化？”
“沒，說實話，我感覺你們選我當穿梭者很明顯是個錯誤的選擇，我根本沒感覺自己在軍事指揮方面有什麼很大的天賦，就算是那場入學考試，說實在的，要不是校方玩騷操作玩脫了，不得不給我一個第一名的頭銜，否則以我的水平頂多也就作戰指揮系的墊底。”楊景仲聳了聳肩，直接實話實說，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明顯是現在的施泰特更值得埃文諾人重視。
不曾想，張舒材卻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我們並不是因為你的天賦才找到你的，但從你的基因來說，你的天賦其實也就比普通人好一點而已。”
“啊這，局長你說話還真是……直率呢。”
張舒材翻了翻白眼，沒有理睬他的話，但等他想繼續說下去地時候，楊景仲卻又補充道：“不過我感覺好像不能看到母蟲，最近在遊戲裡地幾次，好像只要接近母蟲，就會產生頭痛，我自己去醫院檢查說是用腦過度，但我也沒怎麼做一些燒腦地事情啊。”
“是了！果然是有效的！”張舒材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無厘頭的話，突然伸手摸向楊景仲的腦袋。
因為條件反射，楊景仲迅速躲過了這一計“摸頭殺”。未能得逞的張舒材只能尷尬地把伸出去的手由掌變成拳，緩緩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