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城垃圾場內漆黑一片,突然刮過一陣刺骨的寒風,將遍地德垃圾吹的散落,一根斑駁的木棍插在地上,巍然不動。
曾在一次互助會行動中被河深射殺的蘑菇和他的家人被埋在在此地,為了保密,並沒有設立墓碑,簡簡單單的以一根木棍取代之,作為一家人安眠於此的象徵。
這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也算是顯眼,但沒人閒著無聊去打那根木棍的主意,畢竟這裡是垃圾場,汙穢遍地的地方,顯眼的可不止這一處。
陷入沉眠的四個半小時後,笑瀾感受到氧氣一點點地鑽進肺部,他尖銳地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從沉眠中醒來。
再被制規人沒收了全部財產並貶為三等民後,笑瀾並沒有足夠的財力去重新置辦一間房屋,於是在這垃圾場的外圍,風勢經過此地吹進垃圾場的地方,支了一個簡易的“房屋“,這樣令人嘔吐的氣味便就不那麼衝了。
牆體是用碎石塊兒和草垛混合堆砌而成,棚頂則是蓋了一塊兒在一堆垃圾中撿的、佈滿窟窿的破布,勉強弄了一個“家“出來。
笑瀾從草甸上坐起,望著還在沉眠中的妻子和孩子,心中悵然若失。
儘管妻子還是每天找到機會就向他抱怨,但孩子還算懂事,沒有挑什麼,也許還很稚嫩,不明白什麼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落寞。
但每天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孩子還是會問。
“爸爸,為什麼今天又沒有肉肉?“
笑瀾只能苦澀一笑,並向他保證,以後會有的。
他站起身,在“家“中活動了下有些僵滯的筋骨後,推開遮擋在門口的草垛,邁出門外。
今天,他要最後再去找河深一次。
急匆匆地穿過幾條了無人煙的昏暗街道,在右手腕被額外賞賜的紅色時間還剩下將近四十分鐘的時候,他終於在制規人大樓外看到了點光亮——
那裡的大門口,燈籠晝夜亮著,樓體的窗戶上,也透出些許光亮,象徵裡面還有幾名前同僚加班加點的工作。
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制規人大樓門口,心中竟默默期盼著河深向上一次一樣不知所蹤,這樣,他就能一心撲在互助會身上,擺脫雙面間諜的身份,重新過上安寧的日子。
但在距離門口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身後,不由分說地捂住他的口鼻,向一旁的黑暗中拉去。
到了目的地後,那人粗暴地鬆開他,並將其推了個趔趄。
笑瀾站穩身子,凝神一看,月光照出了河深的輪廓。
“有人要見你。“
他看到河深的嘴吧動了動。
“誰?“
笑瀾驚訝於河深攔下自己的方式,可顧不上多想,試探地問道。
“我。“
另一道男性身影從河深身後的暗處中走到月光下,露斯嘴角微翹,打趣地看著笑瀾。
“露...露斯大人?“
笑瀾震驚地嘴巴合不攏,他在未當上制規人前,是一名出色的木匠,為貴族製作過許多精美的木雕作品,自然認識這個即使在貴族中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您...您怎麼在這兒,您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