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一轉,就到了春柳家裡。
許老爹跟許大娘癱坐在地上,臉上和身上都有不少的傷口。在他們面前,站著幾個手持木棍,且將臉給蒙起來的男人。
“說,你們把糧食都藏在哪兒了?”
“哪有糧食?這但凡家裡還有點兒吃的,我們老兩口也不至於餓成這樣啊。”許大娘抱緊了許老爹的胳膊:“咱們都是一個村的,我們也犯不著騙你們啊。”
“犯不著騙我們,我瞧著你們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人兇狠地說著,直接用木棍戳了戳許大娘的臉:“你們家有糧食的事情,可是有人親口告訴我們的。”
“誰?誰在外頭胡言亂語。”許老爹氣得臉都紅了。
“甭管是誰,總之是有人告訴我們的。”那人蹲下來,露出一雙被餓的發虛的眼睛:“今個兒,你們這對兒老東西就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把糧食拿出來,咱們弟兄拿了糧食就走。第二個,把你們給殺了,雖說都是老胳膊老腿兒的,但用火烤了,也能勉強果腹。對了,你們家還有個女兒,實在不行,就把你們家女兒給殺了。”
“你……你敢,這殺人可是要償命的。”許老爹氣得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領,“你要是敢動我家春柳,我就跟你拼命。”
“拼命?就你這把老骨頭。”男人猛然一推,許老爹的頭就撞在了背後的門柱上。
“她爹,她爹你沒事兒吧?”許大娘趕緊扶住許老爹,用手一摸,竟摸出一手的血來。
那幾個男人也慌了,其中一個更是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咱……咱們只是找吃的,咱們可不能殺……殺人啊。”
“殺什麼人了,瞅瞅你這老鼠膽兒。”剛剛推許老爹的那個領頭人有些心煩,他俯身,將腦袋撞出血,且撞得眼前直冒金星兒的許老爹從地上拖起來,“老東西,以後出門可別亂說,我剛剛就只是推了你一下,是你自己餓的雙腳發軟,撞到門板上去的。這要真撞死了,也算是你這老東西的福氣,省的以後再餓肚子。糧食,我就不要了,留給你們自己吃吧,但有樣東西,我得拿走。”說完,便用手在許老爹身上翻找起來。
“喏,這錢就當我是借你們的,等以後日子好了,我會來還的。”
“那是我們的錢,是我們留到以後買種子的錢。”許大娘急了,撲上來抱住男人的腿:“這錢我們不借,我們說什麼都不借的。”
“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還能由著你們。”男人先是甩了一下腿,見甩不掉許大娘,乾脆用力蹬了她一腳:“就你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活到明天還另說。買種子?買種子做什麼?還不如買副棺材板兒來的實用。”
說完,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領著人就要從許家出去。
許春柳正好挎著籃子回來,看見那些蒙著臉的惡人從自己家裡出去,又聽見屋子裡傳來她孃的哭喊聲,臉頰一鼓,雙手一伸,就攔在了那些人跟前。
“吆,這不是張喜那酸秀才的相好嘛。”男人說著,想要用手去觸碰春柳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