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傷口新舊不一,甚至有一些就像是剛剛造成的,看到這些傷口,即使知道並不是自己身上的,但也感覺渾身冒涼氣。
他無法想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能讓一個人留下這麼多千奇百怪的疤痕。
很明顯,眼前這具身體並不屬於自己,只是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具身體中。江維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靜觀其變。
挪動雙腿的時候,身上的疼痛明顯加劇,讓身居其中的江維都有些忍受不住,但這具身體的主人卻似習慣了一樣,默不作聲。
就這樣持續了十幾分鍾,這具身體終於坐直,江維也看到了整個房間全部景象。
房間中除了靠在牆邊這張小的不像話的木板床外,唯一的傢俱就是靠著床頭這個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桌子了,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房間沒有窗戶,所有的光線來源都是來自床對面牆壁上那個20W左右燈泡,這也是房間中唯一的電器,當然了,如果燈泡也算是電器的話。
這具身體伸出皮包骨的手,從桌子上拿起唯一的一本書放在眼前,珍而重之的翻看起來。
這是一本小學三年級的語文課本,破舊的封面上寫著“陳文輝”三個字,字型雖然不是很工整,但一筆一劃都寫的非常認真,說明當時寫這個名字的人很用心。
“陳文輝,是不是這具身體的名字?”
江維冥思苦想,也沒能從自己的記憶中挖取出有關這個名字的任何資訊。
翻開課本第一頁,裡面夾著一根只剩下半截並且已經抹掉了表面顏色的鉛筆。
這個時候江維才看到,課本的兩面,包括封皮的背面和文字中間的空白地帶,都被密密麻麻的字跡所填滿。
“爸爸生了很嚴重的病,他說他要去找媽媽了,以後我要跟著現在的媽媽生活,要我乖乖的聽話,不要惹她不高興。
我很傷心,但我不敢哭,爸爸說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老是掉眼淚,要不然別人就會不喜歡我。
爸爸偷偷的從枕頭下面拿出了好多錢和一本小冊子,說讓我藏好,以後出去買點好吃的,還說不讓我告訴媽媽。”
字跡凌亂,其中還夾雜這不少錯別字,不過和封皮上的名字一樣,都寫的非常認真,讓江維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吃力。
“媽媽說爸爸走了,我知道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雖然傷心,但是我記得爸爸說的話,我沒有哭。
每次放學,我都會第一時間回家幫媽媽做家務,爸爸給我的錢我沒捨得花,被我偷偷的和那本小冊子藏在小花的身體裡。
小花是我最好的朋友,自從爸爸將它送給我以後,我每天都和它待在一起。”
這也是整頁書除了原本有的內容以外,所寫的全部東西。
這個像是日記又不是日記的語文課本上,記錄了一個男孩在生活上的點點滴滴。
江維開始有些同情這個孩子了,沒有了親生父母,跟著繼母生活的他,也真的是很不容易,不過索性筆記裡並沒有講述他繼母刻薄或者是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