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雜亂的聲音此起彼伏,有的是窗外一些急促的奔跑與吆喝聲,有的則是房門口一些僕人們路過時緊張的議論。
原本尚算平穩的一切隨著突如其來的入侵而驟然忙成了一團,隱約間,伯尼還能聽到本地領主派來的護衛們正在走廊中交流周圍有無防禦漏洞的話語。
然而他們卻想不到,此刻被重重保護的這處房間內,已然出現了一個不屬於友方的存在。
“你別忘了,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動手的。”尖銳的老人如此提醒道。
“我想要改變主意了。”中年男子的聲音回應。
“你在開玩笑嗎?”
“我從不開玩笑。”
“你現在說的和開玩笑沒什麼差別……”
報紙上的聲音相互不斷變換著,無聲顯露出他們屬於兩種不同存在的事實。
而隨著他們不斷開口,四面八方本就陰沉的環境變得愈發幽暗、周遭溫度似乎也開始迅速下降了起來。
蟲子爬行的簌簌聲音不知道從哪傳來,外面冷風吹過某些縫隙時激起的嗚嗚響動也愈發清晰,除此之外的一切開始變得朦朧縹緲,彷彿正有一道網將好的事物篩選在外,邪惡的韻調卻能夠暢通無阻地鑽進伯尼耳中。
伯尼此刻保持著靠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的姿態,目光雖然盯著手中紙面,卻始終沒有動作,同樣沒有開口回應任何話語,似乎根本沒聽到這一切。
“你們說的倒起勁,人家根本沒打算搭理你們。”
柔和嫵媚的聲音因此代替之前兩種嗓門而響起,語氣含著調侃、就像一位柔情似水的年輕女子正捂嘴偷笑。
“就像是兩個小丑在舞臺上賣力撅屁股,結果觀眾卻連看你們一眼都不看一樣。”
“閉嘴,你個婊子!”
那中年聲音不悅地說道:“靠貶低我們抬高你自己這種愚蠢的小伎倆,只有在我們高興的時候才懶得搭理你,可現在我們不高興。”
“是你不高興,別扯上我。”老人刻薄地道:“剛剛見到了一位老朋友,我可高興著呢。”
“我可真感動,弗雷德,你既然替我說話了?”
“滾開,你這個看見漂亮雄性生物就興奮的婊子,我才沒替你說話,我只是更瞧不上考爾比!”
“真是可笑啊……”
“……”
“……”
他們就像是忘記了現身目的一樣,竟然自顧自地在那裡吵起來了。
不過與其說是在爭吵,不如說是在扮醜。
默默看報紙的伯尼對此可是清楚的很。
這三個傢伙看似非常蠢,實際上卻很精明。
信了他們此刻表現出來的形象才是真傻子。但如果自認為識破他們目前在扮醜,而感覺自己很聰明,那和傻子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對於一些身居高位者來說,面子有時候比實際利益更重要,但這三個傢伙顯然不在這麼想的行列當中。
換句話說,他們從來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