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船進入公海的那一瞬間,整個大廳都沸騰了。
一塊塊紅綢掀開,露出一張張賭桌,侍者脫下西裝化身為荷官,女服務員戴上了兔女郎的髮箍在人聲鼎沸中穿梭。
這場郵輪之夜真正的奧義開啟,男人們解開了緊鎖的袖釦,摟著剛剛結實的女孩們推出了各自的籌碼。
司墨梟並沒有參加賭局,他藉故回了臥室,開始聽拍賣得來阿恆的DEMO。
他來來回回地重播著阿恆說的那句話:“……小哥哥,我給你唱首歌吧,這樣你就不害怕了……”
沈星月,阿恆就是沈星月,一定是。
這個世界上只有沈星月知道這句話。
阿恆一年一張專輯!她一年一張專輯……
司墨梟端正地坐在頂上,脊背挺直,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沈星月還活著,她還活著!
可是她恨他,她不想見他!
他抿著唇,可是嘴唇依舊無法控制地顫抖著。他一慣性沒有表情的臉上一會狂喜,一會悲痛,那張一向堪稱完美的臉這一刻因為扭曲而變得可笑起來。
沈星月還活著……
毋庸置疑,伊希絲就是沈星月。
這個世界上能救沈星月的只有祁楚,祁楚早就喜歡沈星月了。那次車禍的手術足足持續了十二個小時,十二個小時,足夠祁楚偷樑換柱。
“祁楚,祁楚……”
司墨梟雙手捂著臉,壓抑地咆哮著,“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把她帶走,你知道我愛我,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
“沈星月還活著,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司墨梟又仰頭大笑,眼淚從他的眼角湧落。剛剛伊希絲想要拍回這盤DEMO,怕被他認出來吧。
“哈哈哈……可是我已經認出來了,我認出來了……”
司墨梟笑著自語著,眼淚瘋狂的湧落。他彷彿像個瘋子,哭哭笑笑地。
“笑夠了麼?!”冰冷的聲音從陽臺傳來。
沈星宇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他垂在身側的手裡明目張膽地拿著一張裝了消聲器的手槍。
司墨梟轉過頭,驟然轉身,就看見沈星宇緩緩舉起了槍。
黑洞洞的槍手對準了司墨梟的眉心。
沈星宇冷冷地說:“司墨梟,沈家四口人的性命,現在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