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絲剛拐出自己房間所在的走廊,就聽見遠處傳來一個尖厲又熟悉的聲音。
伊希絲豎著耳朵聽了一會,那聲音時斷時續的,並聽不清楚內容,但語氣並不是正常談話的語氣。
她略一遲疑,還是決定管這個閒事。
她循聲往甲板上走去,就看見何楚正跟一個男人在下一層甲板上糾纏著。
何楚楚已經收拾過了,不再是在登入口那蓬頭垢面的樣子。
此時的她跟在銷金窟裡那個濃妝豔抹,打扮妖嬈性感的樣子截然不同。她化著淡妝,梳齊了頭髮,穿著波西米亞大擺裙,長長的頭髮隨風飄蕩,十分巨有藝術系女生的文藝氣息,也十分地楚楚可憐。
只不過她對面的男人對她並沒有半分憐惜,不管從眼神和臉色,男人對她都充滿了厭惡。
那個男人有些粗礦,五官十分立體,及肩的長髮用皮筋簡單的扎著,穿著立體的襯衣,是那種看起來十分不羈的浪子型男人。
這人若是何楚楚學生時代的情人,伊希絲是信的。
不過這個男人……
伊希絲也認得,是當代著名的青年油畫家,叫許雨森。十年前以一幅《美人魚》榮獲ST畫展最佳新人獎,一躍成為當世油畫界的明星。特別是最近幾年在歐洲迅速崛起,據說不少皇室都以收他的作品不榮。
“嘖,原來也是個渣男。”
伊希絲嫌棄地搖了搖頭。跟前任掰扯這事,伊希絲覺得何楚楚並不需要自己幫忙。而以何楚的自尊,只怕也不想讓自己看到她更多狼狽的一面。
伊希絲退開一步,正要離開,就聽見何楚楚悲痛又剋制地說:“把《美人魚》還給我。那副畫對你來說已經沒用了,但是對我來說那是我過去的一切。”
《美人魚》?
伊希絲腳步一頓,那不是許雨森的成名之作麼?
許雨森慌張地看了看四周,在他抬頭往上看的時候,伊希絲下意識往後一退。
許雨森見四周無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猛地一把掐住了何楚楚的脖子,表情陰森,語氣森然道:“你嚷嚷什麼?嚷嚷什麼?你想讓全世界知道《美人魚》是你畫的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奪走了我現在的成績嗎?”
“渣男!垃圾!”
伊希絲怕被許雨森發現,趴在甲板上,拿著手機錄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何楚楚身量其實並不高,在銷金窟也只是氣場強大,此時在男人的絕對力量下,她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她的眼角都被男人掐出了眼淚,她艱難地說:“我現在……根本不會再畫畫了。你出名了,有名有利,不再需要敲門磚了。把畫還給我,那是我和爸爸唯一的記憶。把它還給我。”
男人聞言,確定她不是來威脅自己的,便鬆開了手,語氣也不再像原來那麼陰冷。
許雨森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傲然道:“既然知道自己現在是身份,那就更不應該提《美人魚》。如果世人知道《美人魚》流到你的手裡,他們會怎麼想我?他們會認我為我跟一個銷金窟的小姐糾纏不清。流言蜚語,對我的未婚妻不公平,我不希望任何傷害她的事情發生。”
許雨森話已經說的十分露骨,他竟然覺得還不夠,還刻意總結了一下,惡劣地說:“銷金窟的小姐不配擁有《美人魚》,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輕蔑地說:“你今天能上船,可以趁機在船上多找幾個客戶。今天上船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對你的……生氣,十分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