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關切地看向司謬:“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謝謝曾祖母,我沒事。”司謬搖了搖頭,從餐具盤裡重新換了湯匙,低著頭小心地喝著奶油蘑菇湯。
老太太看著司謬拿著湯匙有些顫抖的手,嘆了口氣,轉頭對司墨梟道:“人不好了就送醫院,這種事有什麼可商量的。咱們司傢什麼時候還成殺人的刑場了麼?!”
司墨梟衝保鏢道:“送去醫院看好了。”
保鏢匆匆離開,司墨梟正要往樓上走,司謬飛快地跳下餐桌,小跑著來到司墨梟面前,扯住他的衣服,小小聲地說:“爸爸,我吃完了,我們現在去上學好麼?”
司墨梟低頭看他,眼底無波無瀾,但聲音卻是極溫和的:“好!”
司謬拉著司墨梟的手,路過餐桌前的時候,恭恭敬敬地衝老太太和餘夢道別:“曾祖母,奶奶,我去上學了,再見。”
司墨梟也跟著衝她們二人點了下頭,淡漠道:“我們先走了。”
餘夢連忙道:“路上小心。”
司墨梟淡淡地應了一聲,便拉著司謬走了。
待這一大一小的身影徹底遠離視線,餘夢脊背一塌,整個人軟了一般,一臉沮喪地看向老太太:“媽,怎麼辦啊,你看看他們兩……你看看我們家,現在哪裡還有個家的樣子。”
老太太倒沒有很沮喪,只是神情也不太好:“時至今日謬謬還把樓上那個女人當媽。墨梟這些年雖然別的地方不長進,但對謬謬算是盡心了,他們怎麼還是這麼不親不熱……”
餘夢介面道:“要不我們找個幼兒心裡學專家給看看吧。葉飛不是說謬謬小時候經常被虐待麼?他這會不會是斯德哥爾摩綜合證?”
“你才斯德哥爾摩。”
老太太白了餘夢一眼,“任憑一個人從小跟著一個人長大,哪怕被拐賣兒童他們都會跟養父母親,這是人之常情。我看是我們還沒做到讓謬謬覺得我們是親人,是家人。沒做好的是我們……”
老太太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有一次葉飛來的時候,我看見謬謬跟葉飛還有司機老王,他們仨聊的特別開心,謬謬還放聲大笑呢。我看我們不如把葉飛叫來,問問他怎麼跟謬謬相處的。”
餘夢微訝:“有這回事麼?謬謬還放聲大笑了?”
從她醒來後,每天跟司謬生活的這五年,司謬幾乎跟司墨梟一樣從來都沒有笑過。偶爾微笑,也只是出於禮貌。
老太太淡道:“當然,我騙你幹什麼。”
老太太把碗筷一推:“算了,不吃了,我今天去謬謬的學校看看。我得全方位觀察一下我可愛的小曾孫是不是就在家這樣。我可不願意被區別對待。”
餘夢連忙道:“我跟您一起去。”
老太太警惕地看著她:“幹什麼?你想跟蹤我?”
餘夢苦笑道:“媽,我怎麼能是跟蹤您呢。您都快九十了,我是怕您出事。”
老太太又一臉不開心:“您覺得我老?你覺得八十九歲的人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