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絲臉色蒼白地趴在KINGSIZE的大床上,雪白的真絲薄被虛虛地搭在她的腰間,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後背。
如果細看,可以看到她尾椎往上約十厘米左右的距離處有一處面板比其餘面板更白上幾分,宛若退色的白布沒有一絲光澤。
祁楚脫了西裝外套,白襯衣的袖子捲了起來,露出一截結實白皙的手臂。他熟練地從床邊的藥箱裡取出一隻針管,抽了藥水, 推空空氣。
白色的液體從尖細的針頭處洩出,祁楚單膝跪在床邊,將藥水精準地注入伊希絲後背面板退色處。
藥水注射的極為緩慢,伊希絲下意識抓住了身下的床單,將臉埋在枕頭裡,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
祁楚彷彿根本沒有看到她在痛,在顫抖,全程冷靜,面無表情地將藥注射完。
祁楚拔出針,隨手替她拉高了被子蓋住後背的肌膚。
“謝謝!”
伊希絲翻過身,露在被子外的臉色依舊蒼白,頭髮都溼了一半。
祁楚將針管扔進垃圾桶,不贊同地說:“你明知道劇烈運動會加速度揮發半醉的藥效,為什麼還對陳啟風動手?簽下陳鈺的辦法多種多樣,何必用這種辦法?!如果在那個時候半醉失效了我沒趕到怎麼辦?”
伊希絲拉著他手,虛弱地笑了笑:“你生氣了?”
祁楚當然生氣,可是他又不捨得抽回自己的手,嘆道:“我不生氣,我氣我自己,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沒有找到可以延長半醉時效的方法!”
“氣自己還不如氣我呢。”伊希絲笑了笑,“你氣自己不跟打你自己一樣讓我難受麼?”
祁楚垂眸:“你知道我不能拿你怎麼辦!”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伊希絲抽回雙手,胳膊枕在自己的腦後,看著燈光下森白的天花板,輕輕地說,“祁楚,你說我這樣活著還能活多久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眼睛要靠晶片,耳朵要靠晶片,就連笑都要靠晶片,走動行動都得靠藥……”
她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祁楚打斷她,斬釘截鐵地說:“你能活到我死,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不會讓你有事。”
“好,活到你死前。”伊希絲溫柔地笑笑,她對祁楚能有無條件的縱容。
有時候她想,司墨梟當時對沐馨兒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因為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感覺虧欠了他一個世界。
祁楚聽出她話裡的敷衍,便也不再說話。
伊希絲接著說道:“即便我能活到你死,活的那麼漫長,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祁楚,我不是為了幸福活下來的,也不是為了幸福才回到星城的。我是為了報仇,為了報恩。我要查清沈家當年的刀真相,為我媽媽洗冤,為我爸爸和哥哥報仇。也為了,報答那些在我活在地獄裡時不惜自己也墜入地獄要救我的人……像陳鈺……”
“今晚的做法雖然不好,可是對陳鈺來說一勞永逸。陳啟風暴戾記仇,今晚之後,他會把洩憤目標從陳鈺的身上轉移到我的身上。陳鈺雖然也可能還有危險,但她在公司就近居住,求助和逃脫都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