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一張口,鮮血便衝口腔裡衝了出來,噴在了離他最近的殯儀館工作人員身上。沈星月自己也倒了下去。
祁楚低呼一聲:“不好,可能脾臟破了。”
司墨梟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拽進了懷裡,看向祁遠山問:“警方給沈星宇定罪了麼?”
祁遠山面向司墨梟態度好了很多,他也彷彿瞬息間老了十歲。他搖了搖頭:“我剛剛只是說的氣話,沈星宇有很大的嫌疑,但他現在在逃,警方發了通緝令。”
“多謝!節哀!祁楚跟我走!”
司墨梟衝祁遠山略一點頭,抱著沈星月離開了殯儀館。
祁楚走到門口拍了拍司墨梟的肩膀:“雲飛馬上火化,我送他一程。沈大小姐暫時也不能手術,先讓其他醫生看看,也可能是氣急攻心,不是脾臟的問題。”
司墨梟沒有說話,祁楚衝他笑了笑,眼眶有些紅:“心意領了,畢竟那是我弟弟。”
司墨梟叫走他只是不想讓他成為父親遷怒的物件,可是,有的事情就是逃不掉的。
沈星月確實是氣急攻心。
接下來的幾天沈星月過得十分混亂,她一會覺得祁雲飛死了,一會又好像沒死,她一會瘋瘋癲癲地要找祁雲飛,一會又慌亂地跟空氣解釋不是沈星宇……
祁楚過來的時候,沈星月似乎正在打電話。
她拿著手機,笑容很端正,眼角彎彎地,唇角上揚。她對著手機說:“祁雲飛,你再不回來,一年的錢就白花啦……喂……喂,祁雲飛……”
沈星月似乎聽到手機那邊有盲音,喪氣地把手機扔在床上,捧著臉喃喃自語:“去哪了呢?”
祁楚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幕,嘆了口氣。
司墨梟站在他旁邊,也看見了剛才的畫面。他面無表情地看向祁楚:“現在怎麼治?”
他只問怎麼治,並不問能不能治好,因為,必須治好。
祁楚道:“照之前的方案,開顱會瞎,隨時可以手術,但我這兩天不行。”
祁楚拉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青紫的面板:“至少得等一週,剛好,我的簽證也是一週後。手術後,我就走了。”
此時,沈星月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星宇,星宇,你在哪裡,你出來啊,你出來告訴他們,祁雲飛不是你殺的,星宇……嗚嗚……”
司墨梟往病房內掃了一眼,看向祁楚:“她能熬到一週後嗎?”
祁楚:“可以,加大藥量。 副作用是……將來阿滋海默的機率會很高。”
司墨梟:“……”
祁楚見他不回答,轉頭看他,問:“加嗎?”
司墨梟:“加!”
哪怕她忘記一切,他也不會允許她忘記他!
初冬的陽光總是看起來明亮,實際沒有什麼溫暖,落在眼睛上刺眼,落在臉上卻很冰冷。
沈星月戴著眼鏡坐在病床前看著窗外的一切,她的手裡抱著一個膝上型電腦的殘骸,主機和硬碟都燒壞了,但是許警官說,這是跟到死都抱在懷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