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百塊嗎?”
陳鈺有些不敢確定地問。
周圍的地上,花壇上,甚到沈星月的腳邊都躺滿了陳啟風灑落的錢。
沈星月只要想要,只要彎腰就能撿到,她竟然跟她借一百塊錢嗎?
“是,請借我一百塊。”沈星月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輕地說,“現在,不是我的上班時間,這裡,也不是我上班的地方。”
她上班的地方在“銷金窟”,她在那裡賣尊嚴臉面。可是現在不在銷金窟,地上那些錢是陳啟風要買她的錢,這不是現在的她該要的錢。
陳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她哆嗦著手從錢包裡取出所有的大票沈星月背後遞過:“五百、五百夠麼?”
“一百就行。”沈星月指了指旁邊的花壇,“扔在那裡,我去拿。”
陳鈺一聽就哭了,沈星月到現在還記得司墨梟警告過她不能跟沈星月聯絡的話。沈星明是怕她因為借給她錢而被司墨梟怪罪。
“嗚嗚……”陳鈺捂著嘴踉蹌地跑到花壇邊,把錢狠狠地甩在花壇上,想了想,她又把錢包裡全部的零錢和硬幣都扔在了花壇上。
她遠遠地衝沈星月大喊,“這是你以前借給我的飯錢,我還給你,都還給你……”
她故意很兇很兇的喊,故意很不禮貌很不禮貌的喊。這樣,哪怕有司墨梟的人看到了也不會誤會她跟沈星月關係好走的近。
這樣,她就不會辜負沈星月一片苦心。
如果不是她叫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如果不是她的臉上掛滿了淚水,沈星月真的會覺得她真的“很兇很兇”……
可是現在,陳鈺“兇”地都想讓沈星月去安慰她了。
陳鈺喊完就跑開了,她站地遠遠地看著,看著沈星月慢慢地走到花壇前,撿起她扔在花壇上的錢,整百的,零碎的,甚至硬幣,她都仔細疊好放進口袋裡,然後緩緩地走到街邊打了車。
沈星月上計程車的那一刻,陳鈺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啊……”
為什麼這麼好的人要過這樣的人生,為什麼啊。
在馬路的另一個路口,一輛加長勞斯萊斯緩緩使上了車道。
車內的氣壓低沉地彷彿壓了塊無形的鐵板,葉飛身體坐地筆直,整個人彷彿雕塑般一動不敢動。偶爾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見對方沒有什麼指示後又立刻垂眸,眼觀鼻鼻觀心。
剛剛沈星月發生的一切司墨梟都看到了,他看著她宛如落水狗被陳啟風拍臉甩錢,被路人指指點點。
可是他沒有一點報復的快感,也沒有放下的輕鬆,反而心口像壓了塊石頭喘不上氣。
“BOSS,我們要不要跟上沈大小姐?”葉飛終於忍不住問。
司墨梟冷眼橫去,聲音冷如寒冰:“你這麼閒麼?季度會議都開完了麼?年中的彙報做了麼?回去公司,開會!”
“季度會議安排的是一週後……”
葉飛話還沒說完,一看到自家老闆如劍般鋒利的眼神立刻改口,“是,馬上安排季度會議?各區負責人全員到會的話大概三點半左右……”
司墨梟:“三點半,遲到的明天就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