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見沈星月不痛不癢地反應著,以為她根本不知道這是多麼嚴重的事。
“你知不知道對任何藥物產生抗藥性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沈星月看了他一眼,說,“可能手術做到一半麻醉就過了,而我可能會被疼死。”
祁楚一時不知道要說她堅強還是看得開,見她自己不甚在意的樣子,索性便把話說了出來:“你顱內有東西,要動手術取出來。但是你現在有了抗藥性,手術會非常危險。”
沈星月淡淡地問:“會死麼?”
祁楚:“百分之二十會!”
沈星月看著窗外滑翔而過的蒼鷹:“那就死吧,死了也好過現在面對司墨梟和沐馨兒,死了我還能見到我的孩子。我可以抱抱他,親親他。我現在活著就是拖累,拖累媽媽和哥哥。”
原本她還等著沈星辰來救她,等頭腦冷靜下來想想簡直不可能。醫院是司墨梟的,沐馨兒住院司墨梟幾乎二十四小時陪護。到時候要是大哥被司墨梟抓住了怎麼辦?
人閒著的時候就會不停地覆盤過往種種,剛聽到哥哥要帶她的訊息時時期待感在被反覆思考後變得緊張起來。
“她的情況與我何干,別讓她死了……”
司墨梟的話一遍遍地在沈星月的心口上凌遲,拉鋸,開始還是疼的,漸漸地她就麻木了。
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讓媽媽清靜的坐牢,不受傷害。
祁楚看了看沈星月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剛剛讓我幫你什麼?”
沈司兩家的事他愛莫能助,但這兩人本來是星城最被人看好的眷侶結果卻弄成了這樣。
“我覺得我最近視力下降的厲害,可不可以幫忙買副眼鏡?”沈星月眯了眯眼睛,“好像越來越差了。”
祁楚嘆了口氣:“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你顱內有東西壓住視覺神經了,如果不手術可能會失明。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我本想找時間跟墨梟商量一下。”
“可是人家說了我的情況與他無關,不是嗎?”沈星月唇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但那雙眼睛卻涼到了心裡。
她說:“剛好祁二少在,我一直想問問……陳鈺怎麼樣了?司墨梟救她了麼?”
“你自己都這樣了還顧著別人。”祁楚“嘖”了一聲,如實道,“司氏收購了陳鈺現在做的搜尋引擎,陳鈺跟司氏簽了五年合約,五年內她都不會有事。”
“五年……”沈星月喃喃著,“五年夠了,足夠她成長。”
接下來的這幾天沈星月都過的很平靜,沒有沐馨兒的打擾也沒有司墨梟的冷嘲熱諷。平靜地讓沈星月都覺得有點像暴風雨要來的前奏。
她努力地想了想,媽媽在牢裡,沈星辰在逃,沈星宇在臥底……
是沈星辰被抓回來了,還是沈星宇……
沈星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護士敲著門提醒:“量體溫。”
這些都是這幾天的日常,沈星月配合地接過體溫計夾在腋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走進來:“聽一下心跳。”
那低沉溫和的聲音落在沈星月的耳內宛如巨石砸起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