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看著司墨梟眼底洶湧的怒氣和恨意,竟然沒有生出半分被汙衊的怒氣和恨意來。
她習慣了,習慣了在司墨梟眼裡“人間純良沐馨兒,壞事做盡沈星月”;習慣了在司墨梟的心裡沈星月是天下第一個且是唯一一個要殘害沐馨兒至死的人。
她不難過,有什麼可難過的。
沈星月就那樣平靜地看著司墨梟,竟然還笑了一下,問:“這次我又對沐馨兒做了什麼呢?”
她就像沉入地獄的魂魄,從開始時不住地掙扎到現在已經變得安靜承受了,因為知道現在的自己再怎麼掙扎也只是砧板上魚肉,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
“好笑?”司墨梟一把將她甩在床上,一把掐住她的臉,齒根緊咬,“為什麼要害馨兒沒了心臟供體?為什麼?你真以為我不敢拿走你的心臟嗎?沈星月,白紙黑字,我們寫的清清楚楚……”
司墨梟兩眼通紅,低聲咆哮道:“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拿走你的心臟!”
祁楚站在旁邊有些不知道該為他難過還是該為他的口不對心發笑。他真的很想吐槽一句,你就是不敢拿走她的心臟呀!白紙黑字的合約早就簽好了,卻還指使他當牛做馬的滿世界找供體。
但是看著沈星月那蒼白的臉和司墨梟痛苦的樣子,祁楚心裡僅有點想笑的想法也沒有了。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在旁邊勸道:“墨梟,沈大小姐的腦子裡還有……”
“碎片”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司墨梟就粗暴地打斷了他:“把人給她帶過來!”
司墨梟的下手極重,在他眼裡沈星月就跟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發了狠的扔來甩去。
沈星月也自覺地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任由他作賤自己,只是跟木偶還不一樣。木偶不知道痛,沈星月會痛。
她的後腦勺被砸進手機碎片,雖然外傷已經癒合了可是現在她的後腦勺幾乎不能碰到枕頭,一碰到就宛如刀割。
司墨梟重重一甩,她身體立刻因為失衡往後仰,後腦久重重地撞在枕頭上痛地她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什麼……唔系(意思)……”
她哆嗦地側過身體想要坐起來,她想問問“什麼供體”,想問問“什麼叫他不敢拿走她的心臟”,她不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把心臟給沐馨兒了麼?
司墨梟的話裡有太多她不知道的資訊,她想問清楚,可是疼痛讓她一張嘴就讓她咬到舌頭,根本連句完整地話都說不清楚,聲音更是細若蚊蠅。
身體好痛啊!
沈星月再次感受了夢境裡彷彿身處地獄般的疼痛,從腳底到腦袋沒有一個地方舒服。
她起不來,索性一動不動地就勢側躺在床上,那一刻她想要不然就這樣死了吧。好疼啊!每個地方都好疼!
祁楚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沈星月奄奄一息地躺著,而旁邊的司墨梟眼底透著徹骨的殺意。
“沈大小姐……”祁楚連忙過去看看沈星月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