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神仙洞府一般神奇房間內的九方韶雲,每日裡“叮叮噹噹”,敲敲打打,數不清的赤鐵被她丟進水中,發出“滋滋”的聲音,躥起一團又一團的白煙,魯玄機都被她的執著和認真折服了,傾其所能,教導這個唯一的徒弟。
屋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八節四時如車軲轆一般不停轉動,將所有經歷投身“鑄器”當中的九方韶雲,閒暇時間皆用來給她師父魯玄機洗鬍子,然後問一萬個為什麼?
魯玄機欣賞九方韶雲的好學求知慾,與她講了很多神奇之事兒,例如有一種器物為鐵製成的大鳥,人坐在鐵鳥的肚子裡面就可以上天。
上天?
那豈不是人人都成了神仙!
聽得入迷的九方韶雲,總是纏著她師父多講一些那些神奇器物,越詳盡越好!
魯玄機也不厭煩,總是耐心講解,九方韶雲一邊聽一邊做筆記,然後自己動手,試圖將那些神奇之物做出來。
但成果皆不盡人意,徒有虛表,無法實現那些神奇器物的精髓真諦!
但累積下來的經驗,也令她做出了很多獨具其個人特色,舉世無雙的器物,朝著“鑄器師”的康莊大道兒,大刀闊斧的穩健邁步。
於洞天茅屋內學藝期間,九方韶雲的孃親芍英蛾和師叔姜子正,每隔一段時日便會來看望她一次。
芍英蛾第一次來探訪九方韶雲時,坐在簡陋的茅草屋內,握著女兒滿是劃傷、燙傷還有燒傷的雙手,性子云淡風輕的她只是深深嘆氣。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若是不覺得苦,想要繼續堅持,為娘自是全力支援。若是你堅持不下去,為娘這就帶你回山上。”
笑著搖頭的九方韶雲道她十分開心,一點兒都不苦。
不再多說的芍英蛾,將一高一矮兩個小泥人塞給九方韶雲,道是她大師兄殷玄凌和小師弟柴楓捏的自己,說要陪著她,不讓她感覺孤單,也不要忘了他們兩個。
本來,他們也想要一同來看九方韶雲,但是受門規限制,沒有九方雲中的應允,無法私自下山。
木木樗樗的大師兄殷玄凌只知按照她爹的吩咐每日苦練劍術,是個吃煮雞蛋都不會剝殼的生活白痴,性子木訥得如同實心兒木頭棒子,哪裡會想到送泥人這事兒,一定是她那搗蛋鬼小師弟的主意。
只是二人的手藝也太差了,都不會用木頭刻個小人兒,拿這撒尿和泥的醜東西糊弄她,真是沒有誠意。
嘴上萬般嫌棄的九方韶雲,小心翼翼的收好兩個泥人兒,擺在自己桌子上,打鐵累了就看兩眼。
四個師兄弟當中,九方韶雲和小弟柴楓臭味相投,性子如出一轍,最是親近。
對於性子木訥的大師兄,她總是壞心眼兒的逗弄他,見他一副呆呆的上當模樣就覺好笑。
平日裡,但凡師叔姜子正給她一點兒好吃的,她一定會分小師弟柴楓和大師兄殷玄凌一半兒。師叔偷偷跑下山被她發現,她也會要挾師叔帶她們三個一起下山玩耍兒。
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說不習慣,也不覺得,但確實有些想念!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陳詞濫調的時間流逝。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團圓日,招搖山上仙醫閣內,興高采烈掛花燈的唐西和唐東,圓滾滾的身材被拉長了不少,由兩個墩子變成了兩根兒擎天柱,站在一條長凳上面,各握燈籠,如同舞獅一般耍起功夫來。
木頭長條板凳哪裡受得了兩根擎天柱的摧殘,發出絕望的“嘎吱吱”聲響之後散架了。
唐西與唐東這些年功夫雖然長進不多,但遇到這種情況,安穩落地還是不難。
難就難在,忽然有人朝他們冷不丁吼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如同打雷的聲音,駭了唐西與唐東兄弟二人一大跳,雙雙摔在地上,圓滾滾如同擀麵杖的身軀,立刻好似兩顆從牛板車上滾落的西瓜,“骨碌碌”一下子滾向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