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就站在門前,背對著姜哲,他看著自己的機械手,看著如今這副丟人現眼的樣子,突然苦笑起來。
而後轉身,向著姜哲一行禮:“多謝前輩帶我出來,要不然,光傳送點那邊我就得脫一層皮。”
姜哲猛地抓住酒盞,捏的嘎嘎作響。
“你,再娶妻了嗎?”
楚歌的身子猛的一顫,就這麼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再有孩子了嗎?”
楚歌不敢言語,更不敢接話。
“我有一個善良的母親,他為了某個負心漢,堵上了她一輩子的自由,更堵上了她本該的所有榮華。”
“她被一人囚禁在滿是毒瘴的地方多年,沒有人陪,沒有人說話,晚上一個自言自語的看著明月。”
姜哲說著,楚歌眼眶通紅。
“直到有一天啊,她生下了一個孩子,她的父親可憐她,給了她一個偏僻的小院,從此,那個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
“可是,孩子慢慢長大,各種流言蜚語卻來了,有娘生沒爹養,是個野種。”
兩行清淚順著楚歌臉頰流下,他緩緩站直腰板,看著姜哲的背影。
嘴唇顫抖。
姜哲繼續道:“你說搞笑不搞笑,這孩子被人罵也就算了,可他不能化龍,不能跟其他夥伴一樣,享受正常人的眼光,你知道為什麼嗎?”
“哈哈,因為他媽那孩子就是一個雜種啊,一個人和龍族的雜種啊,他不能化龍,或許永遠也化不了龍,所以那孩子從小就在野種、雜種的鄙夷目光下長大。”
姜哲說著說著,聲音有了些許發顫。
身後那位卻早已泣不成聲。
“那時候啊,那孩子就想著,自己的這位人族父親到底長什麼樣,才能把可憐而又善良的母親騙的團團轉,哪怕他跟著罵兩句,迎來的卻是母親的巴掌。”
“所以啊,我時常幻想著,我的這位父親,是不是有什麼事給耽擱了,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回來看望我們娘倆,接我們娘倆離開那個沒有一個人喜歡我們的地方。”
“可是這一等,就是幾十年,幾十年啊,瞧瞧我,都長這麼大了,你說搞笑不搞笑?”
姜哲緩緩轉身,看向楚歌。
楚歌老淚縱橫,直接跪了下來。
他的頭垂在地板上,先是抽泣,而後嚎啕大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姜哲的眼睛通紅一片,就這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