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周寅覺得眼前這狀元郎實誠的很,便同意了。
於是唐梟梟一邊在許府打雜,一邊出去打聽唐楓的下落,本以為許周寅也是這府上的家丁,可在熟絡之後卻發現他並不是什麼家丁,而是許府二少爺。
並旁敲側擊地從他口中套話得知,他與唐楓一樣,同為當朝四大狀元之一。唐梟梟這才明白為什麼他與自己如此熟絡,是因為錯把自己當成了唐楓,不禁讓她有些疑惑自己難道和兄長竟如此相像?
本想著要不要將自己的事告訴他以求幫助,卻因麵館之事對他留了個心眼,先看看再說。
“老爺,如今周寅考上狀元了,也算是對幼白有了交待,之後便任由他去吧,一個文官不會有什麼事的……”
替後廚搬東西路過偏廳外的時候,唐梟梟聽見了許府大夫人趙海棠的聲音。
“夫人有話不妨直說。”許孟知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道。
“年兒每每在外征戰,我這為孃的心總是沒有著落,你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給他娶妻衍後?”
“娶妻……這不得要銀子麼……”
唐梟梟都聽出她的意思了,難道許孟知還能聽不出來麼?她繼續搬著東西往後廚走去,與家丁閒聊中,才知許府二夫人林幼白嫁入許府之前本是京城有名的戲子——白葉,五年前便病逝了,因為許孟知只是愛屋及烏,在林幼白逝後,許周寅很快在府上沒了什麼地位。所以,這五年來許周寅也極少在府中,也沒什麼門當戶對的朋友,除了私塾就是市井,比起這冷冰冰的許府,彷彿那兒才是他的家。
唐梟梟不禁有些同情起了他,不知那燦爛的笑容背後,承受了多少的孤寂。
因為在府上呆的時間比許周寅多,總是時不時地聽見趙海棠在對許孟知灌輸將家產都留給長子許驍年的想法。她本不想管人家的家事,卻在駐足“偷聽”的時候和同樣不經意“偷聽”的許周寅撞了個正著,她剛要開口解釋,許周寅卻一笑而過,轉身離開了。
她看到許周寅毫不在意,有些看不下去,剛想追上去說教,卻一頭撞上了硬硬的東西,疼得她連忙捂著頭。
“偷聽?”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抬頭一看,盔甲?再往上看,好俊的一張臉,卻微微皺著眉有些不滿意地看著她。
“我、我沒有偷聽,對不起啊,”唐梟梟道完歉趕緊要遛,被他一把拎起了後襟,“放開我,哎……”
居然真的將自己拎起來了,唐梟梟懸空著兩隻腳撲騰著。
“爹、娘,我回來了。”他將唐梟梟拎了進去。
爹孃?是許驍年?難怪身著鎧甲。
“年兒,你怎麼回來了?都不跟爹孃說一聲,好給你準備接風。”趙海棠連忙迎了上來,然後看著一旁整理著衣襟的唐梟梟問,“他是?”
“不知誰招的下人,居然在屋外偷聽,說,是誰派來的?”許驍年又一把揪起她剛整理好的衣襟。
“我……我……我是許公子的朋友。”唐梟梟拽著自己的衣襟支支吾吾道,總不能說自己是唐楓吧,萬一露餡了可沒法收攤。
“老二的朋友?”許驍年湊近了她打量了一遍,隨即鬆開了她,冷笑一聲,“呵,老二整日混在市井,好歹也是考了個狀元,居然還跟這種人打交道。”
等許周寅反應過來趕回去時,卻聽見唐梟梟已經和許孟知夫婦爭論了起來。
“你們是一家三口嗎?”唐梟梟質問道,“你們明明是一家四口,卻想著法子把許公子撇開。若是重男輕女也就罷了,好歹他還是個男的,還、還考上了狀元,有你們這樣不公平對待的嘛!還有你,你明明是兄長,兄長不是應該更愛護些弟弟嗎?”她有些害怕被許驍年打,說著時不時地瞥他一眼。
“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在許府說三道四?”
許周寅聽罷連忙進去一言不發將她拉走,他明白唐梟梟是好意,卻不能再留她在府裡,給了盤纏讓她離開許府去住客棧,而一旁看熱鬧的許驍年卻發現了她不自然的地方,微微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