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在那天趕回來。”凌風雪收好指戒,站起身來。“我要走了。”
“等等”王容汐看著就快要走到窗邊的凌風雪,跑過去抱他,正好和轉身的凌風雪迎了個滿懷。“答應我,不論何時,平安歸來。”
凌風雪連夜帶著大魯往大言山趕,由小文帶領其他人留守凌府。凌風雪進入大言山的時候順勢探查了一下外圍道士的情況,這些修士大多都只是普通的道士,但數量卻很龐大。凌風雪一到大言山就下令開鑿地下石室和通道,以便大戰爆發時一些小精小怪藏身。同時也開始了練兵,大言山自建造以來,凌風雪大多數的日子不是在人間找尋投胎了的何汐就是陪伴漸漸長大的王容汐,大言山內的管理不是依照規定就是由有名望的夫子代掌,而防禦和修煉基本上就是全看個人的本領,所以現在的大言山雖說在思想上有高度的統一,但在武力方面幾乎是一團散沙。結果等凌風雪操兵練馬十幾天也不見道士們絲毫動靜,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再過十幾天就是容汐的及笄禮了,凌風雪可不希望就這麼和他們僵著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於是凌風雪找來大言山內的幾位夫子開始商議著建造大言山內的各種防禦機關。他準備在大言山建造內外兩輪防禦設施,由精怪們用一身蠻力砍樹造鐵,完全不使用妖法,真槍實劍對抗肉體凡胎。
“明天是你們山主夫人及笄的日子,我必須去京都一趟,這裡的一切皆由大魯組織。主要是幾對巡山隊伍,要輪流值班嚴密觀察那群道士的行蹤,一旦有異,你們必須馬上開啟第一層防控並組織所有的老人、婦孺和孩子在第一時間進入地下石室,如果第一層防控被破解了,你們開啟第二層防控之後,必須全員進入地下石室,等我回來。你們放心,我將與你們山主夫人的事定下來之後,就一定會趕回來。”凌風雪坐在朝夕殿的主位,詳細地安排好明後兩天的計劃。
“凌老大放心,我看那群牛鼻子老道估計是怕我們怕得不得了,守了月餘還沒有什麼動靜,估計這兩天也不會有什麼動靜。您就放心去娶嫂子。”大魯為凌風雪準備好出山的五采鳥。
“好,大魯這兩天給我看好大言山。”凌風雪出發了。
第一隊巡山隊已經勘察回來了,山外依然一片寂靜。大魯聽完訊息優哉遊哉地看著一隊的人吃飯,這幾天大言山一直處於備戰狀態,收了不少糧,山上的婦人們聚集在一起變著法的給將士們準備好吃的。
“大魯哥,不好了。”二隊的一人急匆匆地跑進來。
“怎麼了,那些牛鼻子老道攻進來了?”大魯被這一聲吼得眼皮直跳。
“不是,他們沒有上山,但是在山外打起來了,我們一開始以為是他們內訌了,但隊長說他聞到了山主的氣息,隊長說一定是山主出去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隊長想要開山門去救山主,已經被我們攔下來了,我們也拿不準情況,大魯哥快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山主。”一串話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說完喘都喘不贏氣。
“他孃的,一群牛鼻子老道既然敢欺負我們山主,夫子們帶著其他人進石室,所有巡山隊的兄弟們跟著我去救山主。”大魯青筋暴起。
“大魯哥……”報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沒說清,現在還沒有確定是咱們山主呢,又一路追了出去。
大魯帶著人趕到山門的時候,二隊還糾纏在一起,被他一聲喝開了。大魯集中妖力向外探去,在大言山的邊緣探到了凌風雪的氣息,氣的又爆了幾句粗口,“兄弟們,山主遇難了,給我開山門,我們一起攻出去。”
隨著一聲令下,粗糲的大石門緩緩開啟了,結果剛一開啟,就聽見從遠處傳來凌風雪的一聲暴喝,緊接著一陣強大的妖力注來,巨大的結界罩在了大言山上。“關門,回去。”
大魯隔著銀白色的結界看著圍在外面一臉躍躍欲試的道士們,聽著遠處銀月凌厲的刀風聲,看著漸漸因為妖力不濟而變成透明色的結界,慢慢地閉上眼睛。“回城,閉門。”
感知到大魯他們關閉了城門,凌風雪收回了結界,靈力迴歸一點以後,再一次用銀月震開了圍在自己近處的一圈道士。凌風徐知道自己中計了,他一出大言山深處就被攔截了,或者說他從接到訊息回來的那一刻起就中計了,這群道士的目標根本不是大言山而是自己。先是假意圍攻大言山誘自己歸山再來一出甕中捉鱉,同時呢又可以誘大言山的精怪們主動出山送死,真是好計謀。只是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得知自己今晚一定會出山的,他們協力射下自己時,幾乎算得上是守株待兔。現在論這些已經晚了,自己必須儘快想辦法脫身,明天,明天就是阿汐及笄的日子,自己答應了她一定會回去娶她。
凌風雪看著圍在四周的一圈又一圈的道士,懸在頭頂一層又一層的抓妖法陣,用力地揮動著自己的八條狐尾,是不是再舍下一尾就能逃出去,就能見到阿汐。凌風雪一揮銀月震開一圈道士,甩刀斬尾,鮮紅的血液四濺,法陣內一片血光。凌風雪乘著受了點傷的五采鳥向外飛去,回首看著一圈圈緊縮的法陣和爭先恐後的道士們中間的銀白色狐尾,只覺得自己有幾分好笑,自己第一次斷尾是為了逃離阿汐第二次斷尾卻是為了奔向阿汐,看著手中緊握的銀白色指戒,希望這一次他還來得及。
凌風雪已經到了大言山的最外圍,正要向著東海海面飛去,卻突然聽見一聲慘叫聲,自己身下的五采鳥應聲而倒。凌風雪看著倒在一片血泊裡奄奄一息的五采鳥,已經分不清有多少血是它的又有多少血是自己的,周圍又是一圈又一圈的道士,一層又一層的法陣,有的是生面孔,有的是上一場戰鬥裡沒有得到戰利品的,一圈又一圈,一層又一層。凌風雪墨黑的眸子頓時變成了一片血紅,像是傍晚炫目的殘陽,只是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一次又一次,我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野獸般的怒吼,帶著點悲慼的愴然,又染上了殺戮前的嗜血……
這場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三天後,探聽著慢慢平靜下來的大言山,大魯帶著弟兄們出山門檢視,遍地的屍體和滿目的鮮紅,侵著血的泥地在月光下扭著著妖媚的身姿……大魯在大言山的外圍找到了凌風雪,他躺在沙地上,狂風捲起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舔舐著他身上乾涸的血漬……
他們將凌風雪和那一尾斷尾帶回了大言山,帶著人將山門外面一遍又一遍地清洗乾淨。下達這一命令的時候,大魯看著石床上昏迷不醒的凌風雪輕聲說道:“山主說過大言山是承載未來的聖地,大言山該是一片淨土,可是在我心裡他才是創造未來的聖人,他該永遠有一雙清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