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欽予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那日蔚十一剛被蛙人從海里救起時的模樣。
意識全無,一雙靈動漂亮的大眼睛緊緊閉著,她渾身溼漉漉、輕飄飄軟綿綿的,就像一個了無生氣的布偶娃娃。
肖欽予一度以為蔚十一就這麼死了,直至現在回想起來,他仍是心有餘悸,那種擔心,他怎麼都不願意經歷第二遍。
“肖欽予,你現在是什麼心情?是不是和我一樣啊,蔚十一死了,我折磨了她二十多年,終於是給我等來了這一天,我好開心。”
蔚藍笑得瘋痴,她扶著床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抱起床上的蔚十二低頭細細地端詳著她。
“你不知道吧,蔚十一是被我從小折磨長大的…”
蔚藍抱著十二看著肖欽予說道:“出生三天,我聽到蔚十一的哭聲,然後我就像現在這樣抱著她,走到窗臺邊,手一鬆,咚!她就這麼掉了下去。”
說著,蔚藍手很自然地鬆了,蔚十二就這麼摔在床上。
“哇哇哇…”
撕心裂肺的啼哭聲瞬間穿透肖欽予的耳膜,他冷眼看著蔚藍,面無表情。
“就像這樣,就像這樣…你看,當時蔚十一也是這麼哭的,不過十一和十二一樣命大,她摔在雨棚上,沒死。”
“一歲,她開始學走路,我媽、家裡的老媽子都說她可愛,是個漂亮的女孩,她經常衝我笑,我煩的很。所以當有一天她張開雙臂走向我的時候我直接照著她的臉踹上一腳。那次蔚十一付出的代價是兩顆乳牙以及後腦勺縫合了十六針。”
“兩歲,蔚十一會說話了,我討厭她的聲音,於是我給她灌陳醋,一瓶又一瓶灌進她的嘴裡。那一次,她的代價是洗胃以及兩次病危通知。”
“轉眼十一三歲了,基本三百六十五天她每天身上都有傷,她經常被我們折磨,發洩,充當家裡人的出氣筒。可為什麼就是死不了呢,我知道她很想親近我,可是我厭惡她,於是為了洩憤,我把她毒打了一頓,剃光了她的頭髮又把她關在黑屋子裡一整夜,當時她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第二天她直接昏死過去了,好可惜啊,還是沒死。”
“四歲,十一上幼兒園了,老師經常誇她聽話乖巧,就是特別膽小害怕。是,這很正常,因為毒打,關禁閉,餓肚子是她的常態。你知道嗎?十一為什麼愛貓不愛狗嗎?因為小時候我讓她和狗爭食,經常是被咬的遍體鱗傷。”
“五歲,我媽把她接走了,是,如果十一再不被解救估計她的生命也就到頭了。”
“再後來,我媽病了,癱瘓了,十三歲的蔚十一又回到了我身邊。這時候,她儼然已經變成了一隻小狐狸精的模樣。我帶回來的那些臭男人經常會用很猥瑣的目光看著她。所以,我又開始折磨她了,有時候我會故意讓那些男人進她的房間,當裡面傳來打鬥聲以及求救聲的時候,我依然能夠氣定神閒地磕著瓜子喝著酒。”
“媽媽,媽媽,求求您救救我…媽媽…我害怕,你看,肖欽予,隔了這麼多年我還能記得蔚十一的求救聲。不過,我都當聽不見,而且她越慘,我心裡越開心。”
說到這裡蔚藍變了嗓音,她刻意模仿十三歲蔚十一因懼怕而瑟縮發抖的樣子走到肖欽予面前,“知道嗎?她就是這樣求我的。”
肖欽予瞪著蔚藍,他眼裡銳利的兇光刺在她臉上恨不得叫她即刻灰飛煙滅。
“…”
蔚藍在肖欽予面前開心地轉圈,“你看,她就是這樣被我折磨長大的。她是我的搖錢樹,是我與別人爭奪利益的工具。我不顧她的意願把她送到各種各樣的場合去用她的身體斂財,為我謀取為我爭奪…”
“只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也會有反口咬我的一天。我不能忍了,我真的不能忍了,所以,我要弄死她,弄死她!弄死她!”
說到最後蔚藍的五官因猙獰變得扭曲,醜態畢露,那種咬牙切齒的模樣真是噁心。
肖欽予攥緊拳頭,他恨不得就這麼掐死她,剖開她的心,放幹她的血,剝皮削骨,將她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
他心疼蔚十一,發自內心的心疼,他根本不敢去想像那些畫面,甚至有時候腦袋不受控一些她受折磨的片段就這麼跳脫出來的時候,他會有種想把自己也了斷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