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鷹立時便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化作一道輕煙,轉瞬便消失無蹤。
“大娘子,我拿著請柬進來的時候,明明已經說過了啊?當時您完全不在意,還擺了擺手,讓我趕緊出去叫人。”
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洛千淮腦中瞬間閃過萬千念頭,好不容易才鎮定了下來。
也就是說,其實也沒什麼機動的空間了,後天是不去也得去,不想領也得領。
洛千淮對此並不在意。她握著剛完成的一卷《針灸入門》,氣定神閒地認真審閱校對,完全無視外面的呼喝之聲。
“可是,那辛夫人對您,未必會抱著善意吧?”
“系統。”她冷冷地問道:“星璇不會在這種事上騙我。是你在中間做了手腳吧?能影響到大腦的訊號接收,也只有你有這個本事了。”
一輛罩著湖綠色紗幔,由兩匹青驄馬拉著的奢華馬車停了下來,織了金線的簾子,被戴滿了戒指與鐲子的手撥開,探出了一張高顴骨的刻薄臉。
大司馬大將軍霍炫所居的大宅,就位於北闕的東南方,而辛賀作為先帝任用的最後一任丞相,也理所應當地享受到了賜第的榮光,宅子雖比霍府略小,但佔地也已經超過了兩萬平方米,內中亭臺樓榭,湖島花樹俱全,其中更有一大片櫻花林,此時正開得如霞如霰,美不勝收。
星璇立在一旁,卻是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坐在車伕身邊的星璇,身子猛然震動了一下。
“這麼大的事,你之前怎麼不說?”洛千淮難得地生出了些許怨氣。
“呵,欒葳兒。”室內的墨公子冷哼一聲:“真以為你是欒恩公的女兒,我便會投鼠忌器,拿你毫無辦法了?”
若是之前星璇能提上一嘴,她指定不能同意。
北闕的所有府第,皆是由皇帝親自賜造,非顯赫權貴不得居住。
洛千淮更驚訝了:“我與她都素未謀面,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你是說,那辛夫人跟霍家有關係,甚至還可能是親戚?”洛千淮這一驚非同小可,連聲追問道。
轉眼便是兩日之後,賞花宴的正日子。
那夫人像是怕髒了眼一般,迅速收回了視線,嫌棄地道:“什麼時候,北闕的街道上,連這種下里巴人的馬車都允許通行了?”
“是。”衛鷹躬身道:“今日巳時,霍夫人派了親信去辛府將霍琇請回去,於內室密談良久方才離開,當時面上淚痕未乾——回去之後便忽然安排起了賞花會,又特意派人去邀主母。屬下以為,她必然有所圖謀,欲對主母不利。”
侍衛回身望了候在路邊的簡陋的青帷馬車一眼,眼神犀利冰冷。
“作為來自高維位面,立志成為宿主終身追趕卻永遠無法超越的優秀楷模系統,方才的行為只是基本操作,根本不值一提。”系統的聲音帶著點強自壓抑的興奮。
她認出了這個人!他就是先前跟在已故的定侯高陽身邊,那個身手極佳,卻願意為虎作倀的侍衛!
對方的眼睛也眯縫了一下,顯然對她也同樣有印象。
他走回窗前,對著內中的夫人低聲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