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巷原本叫天水巷,在京城很有名,勾欄瓦肆大小青樓的集中地。
因胭脂香終年不散,故改名為甜水。
而這醉文樓,在甜水巷屬於“高檔會所”,平日裡只招待文人墨客,其內妓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說的是“今夜良宵願與君眠”,跟那些“大爺快來呀”的確不能一概而論。
主打一個情調,主打一個你情我願。
林文作為老闆,不僅飽讀詩書,還考過進士,是個有文化有節操的讀書人。
往難聽了說,醉文樓女子哪個比陳寡婦差?
林文有必要頂著大黎“肩銀者沙州服徭”這條鐵律,放棄白嫖鋌而走險?
這案子難點在李寡婦一口咬定林文施暴,而後者恰好拿不出證據,無法自證清白。
但反過來,誣陷他人jia
銀者,同樣也是去沙州服徭役。
這個時代女子都很保守,不像江無疾上輩子,什麼鏤空,什麼下衣失蹤,什麼你車避震不好,這裡蚊子太多,我喜歡螺旋紋帶點的……
因此,硬說李寡婦誣告,也是站不住腳的。
沉吟片刻,江無疾問道:“李寡婦喪偶多年,平日以何為生?”
“有田地,收成夠她過日子。”柳長風說。
種田的寡婦……江無疾又問:“我記得林文是個病秧子,三天兩頭往藥鋪跑。”
“哎,讀書人嘛,都這樣,哪像我們武夫這般皮糙肉厚。”
江無疾點頭,“那案子不就結了嘛?”
“嗯?”
柳長風愣住:“結,結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曉得?”
都幫你分析刀這份上了,你居然還……江無疾腹誹一句,說道:“我再給你一點提示,李寡婦務農,身強體壯,林文經商,體弱多病,醉酒,施暴,懂了嗎?”
柳長風的眯眯眼似乎睜大了一些,幾息過後,長長“哦”了一聲。
“林文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力氣絕對沒扛鋤頭的李寡婦大,別說醉酒施暴,估計他就算吃幾貼五石散下去,也壓不住李寡婦。”
“嗯,可以先按這個方向查。”江無疾點點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然而,柳長風剛舒展的眉頭卻再次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