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無疾微微皺眉,道:“這地方距離碼頭有些距離,離主街也遠,周圍別說酒樓,連家客棧都沒有,這顧朝言為何會尋到這裡,然後……”
女賊黛眉微蹙,不明白江無疾問這些做什麼,不過鄭秋恆面色卻變了變。
“如實交代,我不傷你性命,否者……”江無疾半威脅的語氣很有效果。
鄭秋恆用力吞了口唾沫,交代道:“當初我是水雲山莊的下人,聽到管事的說顧朝言想出海捕魚,莊主打算找個有經驗的漁夫陪著,京城來的人出手都大方,我就想推薦劉叔去……結果,結果……”
“是,是我,是我!是我害了晴兒,是我害了他們,啊!啊!嗚嗚嗚……”
季小婉神色複雜,即便是江無疾也沒想到這個塵封一年的案子,背後還有這些曲折的故事。
感慨片刻,江無疾喃喃道:“顧朝言和水雲莊主有過來往,這事從未聽人提起過……”
“水雲山莊在這一帶算是一流勢力,即便在整個幽州也能排得上號,顧朝言背後是禮部侍郎,水雲山莊出面接待也算合情合理。”季小婉低眉分析,能看出她心情有些憂鬱。
她恨劉晴一家誣陷,但現在又能理解他們的身不由己。
這對行走江湖數年,滿腔俠義的她來說,是道死命題。
也或許,這才是江湖吧……
這事,鄭秋恆忽然咬牙切齒,憤然道:“兩位既然是奉天司的,那我今晚我鄭謀也豁出去了!我要告水雲山莊!”
“嗯?”江無疾挑眉:“你要告什麼?”
“告雲水山莊魚肉百姓!大人應該知道我們亭水縣都是靠漁業為生吧?自從水雲山莊掌管碼頭之後,要的銀子一年比一年多!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可能走三懸口玩命!”
“而現在,他們為了強迫我們走碼頭,就在三懸口動手腳,害死人不說,還裝神弄鬼,謠水鬼之說……”
江無疾沒想到會有這意外收穫,於是便好好了解了一下。
按鄭秋恆的說法,如今亭水縣的碼頭,漁船出去只要三百文,跟漕運管時收的一樣。
但漁船回來之後,他們會仔細檢查漁民收穫,然後利用職務之便,讓他們的人去卸貨收錢,說是搬運費,但其實就是變相壓榨。
一開始只壓榨一成,後來越來越多,如今幾乎要五層。
如果拿不出銀子,他們就扣押魚獲。
期間有不少人鬧過,但一群漁夫在水雲山莊面前能翻得起什麼浪花?
告官也沒用,亭水縣衙門已經被收買,但凡有人告官,當晚水雲山莊的人就會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