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歸羽蹲下身,伸手撫過墓碑,一言不發,良久,才道:“段和玉的命,就交給我了。”
“琴歸羽!”段和玉上前數步,對著琴歸羽抬起了右手,看起來即將就要下殺手。琴歸羽右手落下摸向了地上的匕首,然後轉頭看了段和玉一眼。
在看到琴歸羽目光的那一刻,段和玉停下了腳步不敢再近一步。
“住手!”樂正商、張寬、豐休同時喝道。
段和玉辛悻悻地放下手,看起來好像是被三個人阻攔,其實段和玉自己知道,即使他們不出聲自己也不會再往前,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樂正商,怕是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琴歸羽的恐怖之處。
“那琴谷主最好祈禱自己能活到那個時候。”段和玉冷哼一聲道。
“不用。”琴歸羽站起身來,“後面我活著的每一天,你最好都要小心。”
這話比任何威脅之語都要恐怖。
樂正商上前想用輕功帶他,琴歸羽搖了搖頭道:“走回去吧。”說罷緩緩往前走去,那語氣平和,但卻不是在商量。
為什麼,獨孤景不明白,琴谷主現在應該連自己都不如才對,從琴谷主兩腳就把自己的穴道解開來看,他自己肯定不僅僅是被封住穴道那麼簡單,為什麼這些人還這麼懼怕他?
一炷香後,幾人才到西湖西岸,還未進城。
琴歸羽扶著獨孤景沿著西湖岸邊一步步向前走著,一路上西湖邊風景幾番變化,有富貴人家的亭臺水榭,有岸邊樓閣莊院,也有藤曼水草茂盛不辨河岸。
一路上琴歸羽一言不發,獨孤景被他扶著才發現,原來他的虛弱比之自己還更加不如,看起來平靜如常,但實際上那雙手已經毫無力氣,用盡了全力獨孤景也只有那一點上託的感覺。
心中不免有些心痛,再加上想起阿瑤,又想起了杜汐兒,忍不住鼻頭一酸。
琴歸羽道:“人生,當悲。”
這一句話的語氣與當初杜汐兒的一模一樣,或許應該說當初杜汐兒說這話時的語氣,與現在的琴歸羽一模一樣。
“琴姑娘也曾說過這話。”獨孤景深吸口氣緩緩說道。
“嗯,那是我教她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告訴你?”
“沒有。”
“這需要你自己思考。”
“琴姑娘也時自己思考的?”
“是的,因為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