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蔣怡婷啊。是許一林,放在心裡很多年的蔣怡婷。
他眼神柔下來,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有點悵然。
現在結婚了,他的態度,覺得需要讓蔣怡婷知道。
“我對東吳的所有人,都沒什麼感情。”
蔣怡婷抬頭:“東吳的所有人?”
他糾正,“東吳許家的所有人。”
“嗯。”
“我沒什麼情要顧的,我家除了爺奶,還有叔叔和嬸嬸,他們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我爸是爺奶從城裡抱回來的,所以這些人都和我沒什麼血緣關系,也沒對我多照顧。和他們有情感牽扯的是我爸媽,至於我爸媽要怎麼和他們牽扯,我管不著這事……”
看向許一林的眼神,有那麼一會,是贊同,也有那麼一會是羨慕,聽他說話,蔣怡婷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還在鄉辦中學的時候。
許一林,好像永遠不會內耗。
蔣廷韋聽的很迷茫,斷斷續續,但他很安靜,看著車上的掛件發呆。他不懂許一林在說什麼,可他卻能感覺到姐姐是開心的。
姐姐在因為這個人說的話而感到開心。
她一直都在淡淡的笑,也不發一言。
話都說完了,許一林撓她的下巴,“笑什麼?”
蔣怡婷抓住他作亂的手,“那你爸媽,是怎麼和你爺爺奶奶牽扯的?你知道嗎?”
許一林一想,“好像也沒什麼交流,那年因為媽生病,爸和家裡大吵了一架,幾乎都要斷親了,是我媽還有點孝順,時不時提一嘴。”
蔣怡婷很在意婆婆的感受,當下就有點猶豫,“那我還是順著咱媽一點……”
“那什麼那,”當下就被許一林反駁,“咱爸媽大了,你讓他們自己處理,這人家家事。”
蔣怡婷:“……”
好一個倒反天罡。
但她只想笑。
的確,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
是那些年,她見父母受的苦難太多,總想著體諒,總想著保護,一點不顧自己只是個說話沒份量的小輩。
現在她結了婚,愛人告訴她,既然說話沒份量,索性就保持安靜。畢竟時代的鴻溝,橫亙在巨大的山腰處。
山上的墓沒有成千也有上百,蔣怡婷每年都來,來了十幾次,很熟悉。
那是個很古老的墓碑,在一塊相對平的地方,只是半個木樁,彷彿根深蒂固,牢牢抓在土壤中,碑文也簡單,刻了個名字,時間經久,還有些看不清。
蔣茂軍。
“爺,我帶小林哥和小韋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