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他還得謝謝你?”老祖反問。
流景乾笑:“那得看您方才有沒有給他留幾分面子,要是扭頭就走,我估計他現在別說感謝我,不記恨我就算萬幸了。”
老祖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倒了杯養身茶慢慢喝。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角落裡安神的流水景臺發出輕微響動。
流景在進這屋時就做好了捱揍的準備,結果等了半天什麼都沒等到,心裡正忐忑時,便聽到老祖悠悠開口:“若他喜歡的另有其人呢?”
流景一愣,下意識笑了:“怎麼可能,我不可能猜錯……”
對上老祖看透一切的眼眸,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房間再次恢復安靜,這一次多了一種叫人喘不過氣的膠著。
許久,流景艱難開口:“他不喜歡您,又會喜歡誰呢。”
“是呀,他喜歡的是誰呢,”老祖放下茶杯,“你如此聰慧,難道半點都猜不到?”
流景只覺呼吸都變得困難,一向靈動的雙眸難得呆滯,無數疑問盡數化作一句——
“怎麼可能。”
老祖看她一眼,眼底透著幾分悲憫,卻沒有再過多解釋。
夜色漸深,風愈發涼了,海浪聲一陣大過一陣,整個沉星嶼彷彿都風雨飄搖。
流景從老祖房間走出來時,腦子還一片混沌,看到非寂負手站在月下,下意識停了腳步。
他換了一件淺綠色衣袍,沒有用玉冠束髮,雖然氣質還有些偏冷硬,卻透著幾分平日沒有的煙火氣。
“捱揍了?”非寂回眸。
流景默默走到他面前,第一次認真打量他。
“看什麼?”他平靜地問。
流景靜了片刻,反問:“我鬧出這麼大一場誤會,害你在老祖面前丟臉,你就不生氣?”
“生氣。”
流景頓了頓。
“但本座更是好奇,”非寂眼眸漆黑,隱約有微光流轉,“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才會讓你生出如此誤會。”
流景不語,慢吞吞往外走,非寂也不急,安靜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路無言,不知不覺又一次走到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