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不可啊!向來廟祭都是由冥域最尊貴的女子執火,您怎能隨便找個婢女來,這樣實在是對祖宗不敬、對塵憂尊者不敬啊!”老頭仍執迷不悟。
先前一直沒敢吱聲的幾人也紛紛伏地痛哭,吵吵嚷嚷好大一場鬧劇。
狸奴聽得煩躁,當即呵斥他們:“先前帝君要硬闖時,怎麼不見你們來勸,眼下找著執火人了,你們一個個倒是話多了,也不知你們究竟是怕對祖宗不敬,還是怕塵憂尊者不快。”
“臣、臣等也是為帝君考慮啊!冥域從有廟祭的千萬年來,從未有過婢女執火的道理,臣等若是今日讓帝君成了此事,日後如何面見先帝君們!”
“帝君三思,帝君三思啊!切不可為了置一時之氣,就置祖宗禮法於不顧啊!”
鬼臣們苦口婆心,大有跪死在高臺上的陣勢,流景作為被討伐的物件,雙手拿著火把緩緩打了個哈欠,一回頭就看到非寂正盯著她,手裡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掂著玉簡。
不必問,看他表情也知道,玉簡的事徹底敗露了。
流景輕咳一聲,默默磨蹭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解釋:“帝君,真不是我故意糊弄,是您昨夜化蛇之後死活要幫忙,我沒辦法,只好隨您了。”
非寂安靜與她對視,在其餘人看不到的角度,單手將玉簡折成兩段。
……沒修為了還這麼兇殘?流景:“帝君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將功補過。”非寂輕啟薄唇。
什麼意思?流景面露不解,正要追問,旁邊鬼臣便撲通一聲跪了:“帝君啊!”
流景:“……”懂了。
她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痛哭流涕的幾個鬼臣:“哭哭哭什麼哭,一把年紀了還跟孩子似的,害不害臊啊?”
“你……”
“我什麼我,我執火怎麼了?”流景冷笑一聲,“我問你,冥域最尊貴的男人是誰?”
“當然是帝君!”鬼臣吹鬍子瞪眼。
流景斜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帝君啊?他是最尊貴的男人,我是他的女人,妻憑夫貴,我執明火有問題嗎?”
“你不過是個侍女,也敢自稱是帝君的妻?”鬼臣立刻反駁。
流景與他對視片刻,揚唇:“是呀,不行嗎?”
“噗……”狸奴沒忍住笑了一聲,趕緊繃起臉。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很氣人,但當她氣的是別人時,還是挺有意思的。
鬼臣被流景理直氣壯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就是說破天,也是個身份低賤的婢女,想執明火可以,先做了冥後再說吧!”
流景立刻一臉期待地看向非寂。
非寂迎著她的視線手指一捻,原本兩截的玉簡就變成了四截。
“……什麼冥後不冥後的,我才不稀罕,能跟在帝君身邊就心滿意足了,”升官失敗,流景面不改色,繼續回懟鬼臣,“你若非抓著冥後的身份不放,那我們從別的地方掰扯掰扯,我且問你,帝君先前身中情毒,是不是我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