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察覺到她的走神,不滿地收緊了蛇身,流景被勒得險些吐出來,連忙拍拍他示意鬆開。黑蛇這才慢悠悠看她一眼,勉為其難鬆了些力道。
流景揉揉被勒疼的腰,一邊嘀咕惹不起惹不起,一邊將食盒裡的粥端出來。
眼下無妄閣還是一片廢墟,他們坐在高高的廢墟之上,連個桌子都沒有,只能一手端碗一手拿勺。
“小貓咪可真小氣,就送了一碗粥過來,不過你放心吧,本尊可是大方得很,等會兒分你兩口嚐嚐。”
流景攪了攪已經有些冷的粥,幾粒刻了字的蓮子翻了上來,她笑了笑,沒等看清上面的字是什麼,血盆大口從天而降,啊嗚一口連碗帶粥全吞了。
流景:“……”
靈米香味濃郁質地黏稠,是上好的美食,黑蛇吃完仍意猶未盡,用眼神詢問流景還有沒有。
流景從昨天中午的燉大鵝之後就滴水未進,對上他的視線頓時怒從膽邊起,伸手掐住他和身子差不多粗細的脖子搖晃:“給我吐出來!”
黑蛇隨便她晃,等耐心耗盡,就直接張嘴就將她的腦袋含住。
猝不及防實現惡夢的流景:“……”
見她終於老實了,黑蛇勉為其難收嘴,懶洋洋倒在床上,激起一陣嗆人的浮土。流景掃了他一眼,也跟著倒下了。
短暫的安靜後,蛇尾勾上了她的小腿。
流景又過上了狐假虎威仗蛇欺貓的日子,不僅飯菜比之前更豐富,還有海量的靈藥可用,更重要的是,待在非寂身邊,她識海恢復的速度也比之前要快。
她起初還以為是無妄閣所在位置靈氣充沛,才讓她的識海修復起來事半功倍,可時間一久便確定了,是非寂本身的緣故。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事實就是她和非寂捱得越近,識海的修復速度便越快,相反則慢下來,她試了幾次,總結出最有效的修復辦法,就是糾纏在一起睡覺,每次睡醒都感覺精力充沛。
這還只是單純睡覺,要是不單純……流景瞄了眼黑蛇身上接近蛇尾的地方,此刻鱗片泛著森森冷光,猶如最堅硬的玄鐵,其中兩片鱗要相對大些,色澤也更為幽深。
而她在第一次被捲上床時,有幸見過這兩片鱗開啟之後的樣子,那畫面給她留下的陰影,堪比當年被小蛇咬的那一口,讓她發自內心覺得,其實識海修復慢點也沒啥……嗯,人不能、至少不該什麼底線都沒有。
黑蛇察覺到她的視線,兩片鱗蠢蠢欲動,流景連忙丟個清心訣給他:“冷靜,千萬要冷靜。”
黑蛇懶散地掃她一眼,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不知不覺已經化蛇六七日,他的識海仍是一片混沌,除了睡覺就是纏著流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雖然還未恢復神智,但已經本能地知道自己即將恢復人身。
果然,又一個露水極重的清晨,非寂緩緩睜開了狹長的眼眸,腦海一片清明。
化蛇時期的記憶什麼都沒留下,醒來便看到灰濛濛的天空。非寂神色淡漠,彷彿不論身處何地,都無法讓他死水一樣的情緒產生波動。
他閉了閉眼睛便要起身,一條纖細的手臂卻攔在了他的腰上。
非寂眼神一凜,沉著臉扣住這隻手,流景被他鬧出的動靜吵醒,睜開眼睛的剎那猝不及防與他對視。
“……帝君?”